封的管事。”老人嗤笑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手里有枪有人，守着断桥还能用的那部分结构，收‘过桥费’，也管镇子里‘大差不差’的规矩。想打听要紧事，或者想在这里落脚、做买卖，总绕不过他。”
“最近镇上，有没有来什么……特别的人？比如，装备很好的车队？”凯斯试探着问，将硬币放回原处，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那块金属碎片。
老人的眼睛这次睁开了一半，浑浊的目光在凯斯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了一眼不远处安静站着、警惕观望的小虫。“特别的人？哪天没有流浪狗钻进来。不过……昨天后半夜，是有点动静。几辆大车，动静不小，从东边来的，直接开进‘守桥人’的地盘去了。那车，看着是有点门道，不像一般的破烂。”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小伙子，打听太多，容易惹祸上身。看你们的样子，从西边来的？那边最近可不太平。”
凯斯心中一凛。车队果然先到了，而且直接和这里的“地头蛇”接触了。是“核心”的人，还是霍格？或者是第三方？不管是谁，对他和小虫都绝非好事。
“多谢。”凯斯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用油纸小心包着的、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的肉干，放在老人面前的布上。这是废土上比较硬的通货之一。
老人没说话，伸出枯瘦的手，迅速将肉干拢进破烂的袖子里，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恢复了一动不动的姿态，仿佛从未交谈过。
凯斯起身，回到小虫身边。“走，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不能待在大街上。”
他们需要找个不起眼、相对安全又能观察到镇内情况的地方。沿着“主街”继续走，靠近断桥巨大的、倾斜的钢铁残骸下方，窝棚更加密集，光线也更暗。一些棚屋门口挂着昏暗的、用不知名油脂做燃料的小灯，映出一张张模糊而警惕的脸。
凯斯注意到一个窝棚，位置在几栋较大的破烂建筑后面，靠着一段倾斜的混凝土墙，相对偏僻。窝棚是用旧帆布和木杆搭成的，门口挂着一块用木炭写着“铺”字的破木板，歪歪斜斜。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中年男人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正在修补一张破渔网（尽管附近根本没有像样的水源）。他看到凯斯和小虫靠近，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有地方住吗？”凯斯开门见山，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对方听清。
男人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在小虫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点点头，指了指窝棚里面。“有……有一个角落，不大，但能挡风。一天……一天两根肉干，或者等值的子弹、净水。”他报出了一个不算便宜但也并非敲诈的价格。
凯斯没还价，直接掏出两块小肉干递过去。在不确定的环境里，尽快安顿下来更重要，讨价还价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男人接过肉干，仔细看了看，嗅了嗅，小心地收起来，脸上的紧张神色缓和了一些，侧身让开了门口。“里面，最里面那个角落。晚上别弄出太大动静，早上……早上天亮就得走。”
窝棚里比外面更暗，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味。空间不大，用一些破布和木板隔出了几个更小的空间。最里面那个所谓的“角落”，其实就是帆布和混凝土墙形成的一个三角形空间，地上铺着些干草和破毯子，勉强能容两人蜷缩躺下。但这里视角不错，透过帆布的缝隙，能看到外面街道的一角和部分断桥的巨大阴影。
“就这里。”凯斯放下行囊，示意小虫坐下休息。他将缠着破布的步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走到窝棚入口附近，假装透气，实则观察外面的情况。
夜幕彻底笼罩了断桥镇。零星而昏暗的灯火点缀在杂乱的棚户区，大部分区域陷入了更深的黑暗。白天那些喧闹的声音并未完全消失，而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更多的窃窃私语，某些角落里传来的压抑争吵，远处偶尔响起的、意义不明的叫喊，以及似乎从镇子中心方向传来的、更加响亮的音乐和喧嚣声。那是属于“守桥人”地盘，或者某些“娱乐场所”的夜晚。
凯斯靠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能感觉到小虫在角落的干草堆上挪动，试图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但显然徒劳。她今天经历了太多，惊吓、疲惫、生死一线，此刻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困意和身体的酸痛一起袭来。
“凯斯，”她小声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们明天……去找那个‘守桥人’吗？”
“不直接去。”凯斯低声回答，目光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昏暗的街道，“先打听清楚情况。那支车队是什么来头，霍格的悬赏有没有传到这里，‘守桥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势力。那个‘瘸腿汤姆’或者‘老鼠洞’，或许能给我们点信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铁盒子的事，对谁都不要提。如果有人问起我们为什么来，就说……从西边逃难来的，原来的聚居点被变异兽毁了，来找活路。”
“嗯。”小虫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凯斯，我有点怕。”
凯斯转过身，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怕是对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