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朔方军“犁庭扫穴”的恐怖景象瞬间在脑海中重现,那焚毁的营地、焦黑的草场、堆积如山的男子尸体
苏慕白和顾廷烨,这两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早已是血与火的化身,是行走在人间的煞神!
他们毫不怀疑,这位年轻的知州大人说到做到!那冰冷眼神中的杀意,比草原上最凶残的头狼还要森然!
“不敢!绝不敢!”
仆骨浑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毡毯上,声音带着哭腔。
“我等必遵顾将军号令!若有违逆,甘受长生天最严厉的惩罚!不,甘受大人军法处置!灭族绝嗣!”
“不敢!不敢!”
其他首领也如梦初醒,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如同捣蒜。
帐内响起一片沉闷的磕头声和惶恐不安的保证。
“我等定全力配合顾将军!”
“绝无二心!大人明鉴!”
“但有异动,大人尽管屠戮!”
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突厥权贵们,苏慕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驯服一群桀骜的野狼,恩威并施固然重要,但最终能让他们彻底臣服的,永远是刻入骨髓的恐惧。
他摆了摆手,姿态淡漠地驱赶道:
“出去吧,顾将军会安排你们。”
“谢大人!谢大人!”
仆骨浑如蒙大赦,连连叩首,才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
其他突厥首领也慌忙起身,连滚带爬地退向帐门,一个个面无人色,仿佛身后不是营帐,而是随时会吞噬他们的深渊。
顾廷烨面无表情,对着苏慕白抱拳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大步走向帐外,那沉重的军靴踏在毡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突厥权贵们的心尖上。
他掀开帐帘,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吹得帐内火把明灭不定。
“走!”
顾廷烨站在门口,侧身冷喝,双眼如同寒冰,扫过这群惊魂未定的突厥首领。
突厥权贵们被他目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慌忙低着头,弓着腰,如同受惊的鹌鹑,排着混乱的队伍,小心翼翼地跟在顾廷烨身后,鱼贯而出,没入帐外凛冽的寒风中。
那背影,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侥幸和深入骨髓的屈辱,再无半分草原权贵的傲气。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寒风。
帐内瞬间只剩下苏慕白和角落里的亲卫。牛油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苏慕白缓缓靠回椅背,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粗陶茶碗,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碗壁,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片沉静的冰湖。
刚才那番恩威并施、敲骨吸髓的谈判,对他而言,不过是处理一件早已预知结果的公务。
帐外,朔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牛皮帐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临时营盘内,肃立如林的朔方军铁骑纹丝不动,冰冷的甲胄反射着冬日微弱的阳光,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监视着那群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顾廷烨带离帅帐的突厥权贵。
空气中弥漫着铁与血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顾廷烨带着一众突厥首领来到营盘边缘一处空旷避风之地。
寒风吹得众人皮袍猎猎作响,但他们此刻却感觉不到多少寒意,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惧。
“都听清楚了!”
顾廷烨站定,声音不高,却带着朔方军特有的铁血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同刀锋刮过骨头。
“大人令下,内附迁移由本将全权负责。”
“尔等各部首领,即刻返回各自残部营地,约束族人,原地待命!不得擅动!更不得私下串联!违令者,军法从事,灭族!”
他那只独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众人,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首领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所需粮草,朔方军会根据名册人口,按日、按量拨付。”
“指定草场的位置、迁移路线、抵达时限、官奴点验规则及后续劳役安排,稍后会有人详细告知尔等!”
顾廷烨顿了顿,声音更冷:
“别想着耍花样。你们的每一顶帐篷,每一个能拿起刀的男人,朔方军的探子都盯着。本将的刀,也时刻准备着饮血。”
“是!是!谨遵将军号令!”
仆骨浑带头,众首领慌忙应诺,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灭族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没有人敢有丝毫异动。
“下去吧!”顾廷烨冷冷吐出两个字,如同驱赶一群苍蝇。
他挥手召来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兵,“护送”这些首领离开营盘,返回他们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待命运的残部。
傍晚,朔方军营盘帅帐内,牛油火把安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将两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厚厚的牛皮帐壁上。
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