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嘈杂的清晨几乎不引人注意。
但陈识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干部服男人他隐约觉得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回忆,却一时想不起来。
陈识没有跟踪马小军,也没有去追那个干部服男人,那样太容易暴露。
他默默记下了那个干部服男人的体貌特征中等身材,微胖,戴着眼镜,自行车是二六式的凤凰牌。
他回到招待所,将这一发现记录了下来。
这个看似平常的交接,背后或许藏着不寻常的信息。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风平浪静。
孙老三被抓的消息似乎被严格控制了传播范围,报纸上没有只言片语,民间也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滨城市局对外宣称是打击了一批码头流氓团伙和走私活动。
黑皮依旧过着看似浑浑噩噩的日子,但大刘报告,他似乎更加沉默和警惕了,偶尔会长时间地坐在屋里发呆,或者突然惊惶地看向窗外。
小丽的生活轨迹也没有变化,按时上下班,没有再去打电话或寄信。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也没有再出现。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但陈识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对手在观望,在评估损失,也在酝酿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天下午,小赵收到了专案组的回电。
译出电文后,小赵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队长,专案组指示”小赵念着电文,“肯定我组前期工作成效,同意将佛爷马文才列为重点调查对象。但同时要求要求我们暂时放缓对白姨团伙核心成员的直接侦查,将工作重点转向梳理其犯罪网络架构、资金流向及可能存在的保护伞,尤其是注意内部纪律,避免打草惊蛇,一切行动需经批准。”
“放缓直接侦查?”大刘一听就急了,“这叫什么指示?孙老三刚撂出点东西,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啊!”
耗子也皱紧了眉头:“是不是上面有什么顾虑?”
陈识想起那天清晨在东区看到的,那个与马小军交接的干部服男人还有那辆神秘的伏尔加轿车
外贸公司的那个赵科长或许都是其中的小角色。
“专案组有专案组的考虑。”陈识放下电文,语气平静,“或许他们掌握了我们尚未知晓的情况。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
“可是队长”大刘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陈识打断他,目光扫过三人,“命令必须执行。但梳理犯罪网络架构、资金流向及可能存在的保护伞,这本身也是重要的侦查工作。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了之前标注的几个点上后街巷子的空院子、黑皮去过的私人诊所、海风歌舞厅
“大刘,黑皮最近还去过那个诊所吗?”
“没有。”大刘摇头,“自从上次之后,他就没再去过。”
“诊所”陈识沉吟着,“耗子,你想想办法,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摸一摸那个胡大夫的底细,看看他除了看病,还跟什么人来往。”
“明白。”耗子点头。
“小赵,你继续留意电台,特别是专案组是否有新的、更具体的指示。”陈识吩咐道。
众人领命而去。
陈识独自留在房间里,看着墙上那张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滨城市地图,目光深邃。
专案组的指示像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在案件之上,既是一种保护,也可能是一种束缚。
他理解上级的顾虑,对手的反侦察能力和可能存在的保护伞,让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但让他坐视犯罪活动而放缓侦查,这与他内心的责任感和正义感相悖。
“梳理网络架构、资金流向、保护伞”
他喃喃自语,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进攻?只是更加隐蔽,更需要耐心。
接下来的几天,小组的工作重心悄然转移。
耗子扮作病人,去了一趟胡氏诊所。
诊所不大,里外两间,外面是诊室,里面是药房兼处置室。
胡大夫戴着老花镜,话不多,看起来确实有些孤僻。
耗子借口感冒咳嗽,胡大夫简单问了问,开了点甘草片和一种当时常见的解热镇痛药,收费比公立医院贵几分钱。
耗子注意到,在等待拿药的时候,有一个穿着体面、不像附近棚户区居民的中年妇女进来,没有看病,只是和胡大夫低声交谈了几句,递过去一个小布包,胡大夫接过迅速塞进抽屉里,那妇女很快离开,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这个细节被他记在心里。
回到招待所。
“看起来不像是看病的。”耗子回来汇报,“那女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