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帝火本源,不得不停手调息,陆青阳右臂蚀力被暂时压制、不再恶化之时,陆青阳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眼中混沌气流转,闪过一丝明悟。
“我……似乎听懂了一点。”他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与震撼。
“听懂了什么?”众人立刻看来。
陆青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不是普通的诵经,而是一篇……葬道仙经的起始篇章!或者说,是某位无上存在,在此阐述‘葬’之大道,阐述如何以‘葬’为引,埋葬万道,埋葬不详,埋葬己身,以求……超脱!”
“葬道仙经?”众人皆惊。以“葬”为名的仙经,闻所未闻,但结合此地乃是“葬道山”,却又似乎理所当然。
“方才所闻,只是开篇寥寥几句,阐述‘道有生灭,如潮起伏;劫有轮回,葬者超然’。大意是,大道亦有生灭周期,劫难往复循环,而‘葬’并非终结,而是一种回归本源、埋葬旧我、于死寂中孕育新生、从而超脱生灭轮回的法门。”陆青阳复述着那玄奥的经义,自己也是心神激荡。这经义,与他的寂灭道韵、混沌之道,乃至碧落黄泉之意,竟都有某种程度的契合与启迪。
“葬送己身,以求超脱?”姜逸飞皱眉,“这……听起来像是某种极端可怕的魔功,或是……传说中的葬士之路?”
“未必是魔功。”姬皓月沉吟,“虚空大帝手札曾隐晦提及,神话时代有禁忌存在,曾走‘葬己’之路,于寂灭中得大造化,但凶险万分,十死无生。难道……便是依据此经?”
“若此经真为帝尊所留,或是帝尊收集的某部无上仙典,其价值,恐怕不亚于这口帝鼎!”姜宇风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陆青阳点头,又摇头:“经义太过艰深晦涩,且残缺不全,仅凭这飘渺道音,难以窥其全貌。但对我而言,已是莫大机缘。其中关于‘葬灭’、‘归墟’、‘死中求生’的阐述,对我参悟寂灭大道,甚至……对抗这蚀力,或许都有启发。”
他看向自己依旧漆黑的右臂,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蚀力侵蚀,本质也是一种“死寂”与“归墟”的力量。或许,可以尝试以这刚刚领悟的一丝“葬道”真意,结合自身寂灭道韵与混沌万道火,进行某种程度的“引导”或“转化”?虽凶险,但值得一试。
就在这时,那飘渺的诵经声,突然变得清晰了一瞬,仿佛就在耳边低语,随即又迅速远去、消散。紧接着,石道深处,那原本微弱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丝,并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门户开启的“吱呀”声。
众人立刻警觉,各持法宝兵器,站起身来,望向光芒来处。
“诵经声引我们过去?”剑凌霄按剑而立。
“可能是机缘,也可能是陷阱。”姜宇风以修复少许的八卦镜照射,镜面光影依旧模糊,但凶吉之兆不明。
陆青阳将九色小鼎收起,强撑着站起,右臂依旧麻木剧痛,但眼神已然恢复锐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等伤势未愈,不宜久战,但探查一下,见机行事。若有不妥,立刻退回。”
众人点头,结成简易阵型,由伤势最轻的剑凌霄与蛮山族长在前,陆青阳、月婵居中,姜宇风、姬皓月、姜逸飞断后,小心地朝着那光芒与声响传来的方向,踏着湿滑的青苔石道,缓缓行去。
石道曲折,越往前走,那光芒越发明亮,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淡淡的、似檀非檀、似药非药的奇异香气,闻之令人心神宁静,连伤势带来的痛楚都似乎减轻了些许。两侧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壁画与刻痕,年代久远,大多已难以辨认,但隐约可见是些先民祭祀、日月星辰、以及……某种类似于“棺椁”与“门户”的图案。
终于,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
石道尽头,并非想象中恢弘的殿堂或秘藏,而是一间仅有十丈见方的简陋石室。石室中央,有一方天然的青玉石台,石台上,静静地摆放着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卷以某种不知名兽皮鞣制、以暗金色丝线装订的古老书册,书册非纸非帛,透着一股沧桑道韵,封面无字。
右侧,是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紫气氤氲的玉葫芦,葫芦口以玄奥符印封着,内里似乎有液体流动的微响,散发出沁人心脾的生命精元与药香,比之前的地脉灵乳更加精纯。
而正中,则是一块拳头大小、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石块,仿佛路边随意捡拾。但陆青阳的目光,在触及这块石头的瞬间,便再也移不开了!眉心仙胎与怀中青铜碎片,同时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悸动!其程度,甚至超过了之前面对帝尊小鼎之时!
“这是……”陆青阳心神俱震,几乎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石室另一侧,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笼罩在朦胧混沌气中、身形模糊、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与“道一”类似却又更加深邃古老气息的身影,缓缓迈步而出。其目光,似乎越过了众人,直接落在了石台之上,最终,定格在了正中那块灰扑扑的石头上。
一个平淡、漠然、仿佛大道天音般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