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湿的古老石道,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只有九色小鼎散发的微光,勉强照亮众人疲惫而染血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苔藓的湿气、石头的冷冽,以及淡淡的、源自山体深处的、混杂着腐朽与灵机的古老气息。
众人各自盘膝,默默吞服丹药,运转功法疗伤。月婵以太阴之力为引,月华清冷,缓缓流淌过陆青阳那被蚀力侵蚀、漆黑如墨的右臂。蚀力顽固,不断吞噬着月华与陆青阳自身的血气,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附骨之疽。
“这蚀力,与之前遇到的似乎有些不同,更精纯,也更……古老。”月婵黛眉微蹙,指尖月华凝聚,小心剥离一丝逸散的黑气,以玉瓶封存,“其中蕴含的‘道毒’,非寻常手段可解。我能暂时压制,延缓其蔓延,但根除……需更本源之法,或至阳至圣之力。”
“咳咳……让我试试。”另一侧,姜逸飞调息稍稳,赤发虽黯淡,眼中火焰不熄。他来到陆青阳身旁,深吸一口气,指尖燃起一缕微弱却纯粹的金红色火焰——恒宇帝火的本源火种。恒宇帝火,焚尽八荒,最克阴邪污秽。只是我修为不足,火种微弱,怕是无法根除,但或可炼化表层,减轻些痛苦。”
“逸飞兄,有劳。”陆青阳点头,将手臂伸出。金红火焰落下,与蚀力接触,顿时爆发出更激烈的对抗,黑烟与火光交织,陆青阳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剧痛钻心,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陆兄,忍着点。”姜逸飞全神贯注,操控着那缕微弱帝火,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在蚀力边缘灼烧、炼化。他能感觉到,这蚀力层次极高,自己的帝火如同在灼烧万载玄冰,消耗巨大,效果却有限,只能让那漆黑之色褪去极其细微的一圈。
“帝火竟也如此艰难……”姜逸飞脸色愈发苍白,额角见汗。
“看来,此物来历非凡,远超我等先前预估。”姬皓月调息完毕,走近观察,虚空气息在他周身流转,他尝试以虚空秘法感应那蚀力,却觉神识如同陷入一片粘稠的、吞噬一切的泥沼,连忙收回。“非皇道手段,恐难彻底清除。或许,陆兄手中这帝鼎……”
众人的目光,不由再次聚焦在陆青阳左手中那口安静悬浮的九色小鼎上。小鼎古朴,九色仙光内敛,方才那惊世一击后,似乎也耗损不小,光芒黯淡了许多,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至高无上的道韵。
陆青阳也看向小鼎。入手之后,他便感觉到一丝微弱的、与小鼎的联系,以及鼎内蕴含的、浩瀚如星海却晦涩难明的信息。只是先前伤势过重,无暇探究。
“此鼎神异,但我此刻状态,难以深入炼化。且其内禁制重重,道韵至高,仓促探究,恐有不测。”陆青阳摇头,他尝试以神念轻微触碰,便觉如临深渊,有浩瀚威压与无穷玄奥扑面而来,以他现在的元神状态,根本无法承受。“当务之急,是恢复伤势,稳固境界。此鼎奥秘,徐徐图之。”
“陆兄所言极是。”姜宇风服下丹药,八卦镜横于膝上,镜面裂纹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弥合,他一边温养法宝,一边沉吟道,“方才崩塌传送,空间紊乱,我等与其他人失散,此刻方位不明。此地石道,看似普通,但材质非凡,神识难透,且我隐隐感觉,石道深处,有极其隐晦的……诵经声?”
“诵经声?”众人一愣,皆屏息凝神,仔细感应。果然,在石道深处那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中,似乎真的有一缕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洪流的诵念之音,混在风与石的嗡鸣里,不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那声音古老苍凉,音节古怪,与当世任何语言迥异,却带着一种直抵大道的韵律。
“像是……某种古老道音的残留,或者说,是昔日在此诵经悟道者留下的不灭道痕回响?”月婵猜测,她对音律与道韵感知敏锐。
“能在这葬道山深处留下万古不灭的道音回响……留下此音者,修为恐怕惊世骇俗。”剑凌霄怀抱古剑,眼中闪过锐芒,似乎对这声音中蕴含的某种“锋锐”意蕴有所感应。
蛮山族长挠挠头:“管他谁念的,听起来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俺老蛮觉得,这地方比外面那些打打杀杀、又是骨头爪子又是蚀力锁链的鬼地方,安全多了。正好让咱们喘口气。”
“安全?”姬皓月摇头,虚空之眸扫视四周石壁,“此地绝不简单。葬道山乃帝尊熔炼万道、镇压不详之所,一砖一石都可能暗藏玄机。这诵经声能存续至今,本身便是大诡异。我等在此疗伤,需万分警惕。”
陆青阳一边以者字秘配合丹药、月华、帝火,艰难对抗右臂蚀力,一边也在仔细聆听那缥缈的诵经声。初时晦涩,但渐渐地,他体内混沌经自行运转,仙台之中,得自万帝碑的诸帝道韵,竟与那诵经声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尤其是一篇关于“寂灭”、“归墟”、“葬送”的古老帝经残意,反应最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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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诵经声……似乎与葬道山之‘葬’,有所关联。”陆青阳心中一动,尝试以混沌神识,混合那丝共鸣的道韵,更加专注地去捕捉、解析那断断续续的古老音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姜逸飞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