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情绪急转直下,进入激烈冲突的快板,压抑的悲怆与豪迈的叙事在黑白键间奔涌碰撞。
这部作品的灵感来源被普遍认为是源于波兰史诗剧《康拉德·瓦连罗德》,一个充满矛盾与悲情、阴谋与牺牲的英雄主义故事。
这是肖邦首次将“叙事曲”这一文学体裁应用于音乐创作,在纯器乐中讲述了完整深刻的戏剧性故事。不仅是肖邦本人创作生涯的里程碑,也是整个浪漫主义钢琴文献的巅峰之作。
整部作品叫李艺率如今演绎起来,简直像是情感宣泄一样化作了两个字——复仇。
因此她不再克制,任音浪如潮水般倾泻。每一个和弦都像是命运的叩击,层层推进,原本清晰冷峻的颗粒感被炽热的情绪熔化,化作汹涌的洪流。
狂风暴雨般的琶音、铿锵如金石交鸣的大跳、惊涛骇浪般的八度和弦、强大的音量对比……在疾速下行的十六分音符中,她的手腕几乎颤抖,带出近乎痉挛般的张力,描绘出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
进行到展开部全曲戏剧冲突的最**,音乐变得极其不稳定,撕裂、变形、冲突……她几乎像是在起舞一样——
为伟大的作品,为完美的乐章,为波兰民族的悲剧史诗,为人类共通的英雄情怀;为自己,为记忆里那个古板的老头……从最弱到最强,从沉思到温暖,从暴烈至绝望,无数种音色层次鲜明,将将命运的挣扎、内心的风暴与悲剧性的对抗表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乐曲结尾沉重的和弦被她处理得缓慢而决绝,带着一种像是耗尽所有力量的虚无感,在无尽的悲怆与寂静中缓缓消逝。
观众席陷入死寂,仿佛时间被抽离,余音还在空气中震颤。过了许久以后,才有观众发出急促呼吸的响声,紧接着,就是如惊雷爆发的掌声,席卷了这个并不算大的音乐厅。
真是太幸运能听到这样的演奏了!
看着李艺率缓缓收回手起身鞠躬,尽管面上仍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偏偏台下的乐评人和资深乐迷们都莫名从中看出了点“冠军相”,对于这样惊艳的演绎发自内心认可与赞叹,他们纷纷交换着惊叹的眼神。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舞台通道边缘,台下评审们这才回过神,小声地交流起来——
“你给多少分?”
“24分,你呢?23分好像有点低了吧,她至少值24分。”
“你说得对,我改一下。”
随即,那位评委在数字上头添了一笔,摇着头感叹到,“说不定空缺十五年的金奖要在今年被她摘走了。”
虽说他并不是决赛的评委,但在这一刻,偏偏也生出了见证者的与有荣焉。
身边的一位男士也跟着点头,甚至颇有些苦涩地道
“真是叫人嫉妒的天赋啊……”
*
演奏结束以后李艺率轻轻捏着疼痛的手指和小臂肌肉,迎着选手们意味不明的目光走出了会场。
感冒未愈,此时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因此她没打算继续留在会场听其他人的演奏,走出音乐厅准备等贝利小姐来接她回酒店睡觉。
眼睛正盯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准备拨通电话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ha!艺率!”
并不是类似于“yeuu”这样拗口的洋人发音,而是字正腔圆地喊着她的名字。
李艺率回过头去,一名身材高大,五官深邃英俊带着鲜明日耳曼特征的男子正朝她走来,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有些兴奋的光彩,一开口就是亲切的德语
“能在这里碰见你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我刚刚听了你的演奏,真的非常让人震撼……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戴维,是02年和你同届参加日内瓦公开赛的提琴组选手。”
*
10年对于权至龙来说是个忙碌的一年,或者说,从出道至今好像没有哪一年不是忙碌的。
这一年组合正式进军日本市场,因此在上半年除了他个人的巡演以外,团队积极在日本线下铺开路演活动,日语专的录制也被提上日程。
好不容易等李艺率放暑假,偏偏又赶上她要参加比赛,因此两人隔了大半年多都没能见上一面——说实话,从权至龙的心情出发,肯定是对此感到伤心和失落的。
虽说他并不是那种会要求另一半为他牺牲事业的类型(当然他也没信心能叫李艺率这么做),可从心底来说,他还是更希望爱人的注意力能够多放一些在自己身上。
……再多关注我一点,多在乎我一点,多爱我一点吧。
贪婪的念头时刻在两人越洋通话的时候兴起,继而又被他的理智强行压下。
也正因此,他这段时间的情绪又开始在开心和阴郁之间反复横跳,加上和队内大哥的录音不算很顺利,这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焦躁起来。
他和大哥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当时梁锡硕提出以爱豆组合出道的企划时,本着与其找莫名其妙的人组成团队,不如找个自己的熟人——因此他把大哥拉来了yg。
虽然他们最后的确如预期那样顺利出道,但不得不说,这哥的承受能力和神经都太脆弱了!
出道早期时不时因为压力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