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五十一章
对面的少年笑意盈盈,眸中却尽是若有若无的讥笑。沈时檐直直地看着他,唇角弯起,淡淡的一抹:“阿砚心善,向来照顾同门弟子之心热切,她这个习惯可真是从未变过。”看到池羡临茫然的神情,沈时檐轻笑一声,怀念般得回忆道:“还记得我与阿砚未倾诉心意前,两个人走得近了,习性便愈相近了,托她的福,我一个手笨心粗的人也喜欢上了下厨,只是我那时愚钝,所做之量过大,惹得阿砚叫苦不迭。她便将吃不完的饭菜分成几份,分给同门的弟子,弟子们都甚是喜欢她。”眉眼如画的青年气质如竹,身影挺拔,提起伴侣来眉眼弯弯,眸中尽是暖意。池羡临唇边的笑意渐淡,心心中升起燥意来。他皱起眉头,细细打量起沈时檐,仿若从不认识他一般,他从没像现在这般觉得沈时檐如此虚伪。“池师弟是我与阿砚的师弟,正值绮纨之岁,朝气蓬勃,性子又天真烂漫。我与阿砚皆乐意至极对池师弟多加关照。”话落,沈时檐朝他温和一笑,正欲转身离开,忽听身后人笑道:“多加关照?沈师兄的确对我很关照,你我二人也曾唇齿相依,耳鬓厮磨。”一语惊人,沈时檐故作平静的面容陡然被撕破,面色生冷,神情极为难看,冷斥道:“休得胡言!”
那笑吟吟的貌美少年却丝毫没有被唬到,眉眼流转,顾盼生辉,启唇:“沈师兄莫不是忘记了?秘境中,沈师兄被那毒蝎所伤,奄奄一息,我将你抱回宗门,寻仙尊们为你治伤。那夜……
“住口!”
沈时檐冷眼看他,望向他的眸中遍体生寒:“池师弟自幻境出来后,应当是头脑尚糊涂着,眼下记忆混乱,口不择言起来,此事我不与你计较,还请池师弟也莫要再捏造谎言了。”
青年气极,挥袖离去,背影颇有几分慌乱而逃的意味。背对着池羡临,沈时檐面色苍白,眼底漫起几分恐惧,秘境过后,他早已没了记忆,完全无法验证池羡临所言是真是假。他定是不会做背叛阿砚之事,时檐更偏向于是池羡临恼羞成怒,故意在激他。只是听了此话,沈时檐无法控制地几欲作呕,胃里传来痉挛感,翻涌着尖锐的刺痛感,好似吞了碎玻璃般难遏。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牙齿打颤地酸涩,沈时檐步伐混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再难控制地撞到墙边,手指死死地扣住柱身。
冷眼看沈时檐狼狈离去,池羡临嘲讽地勾唇,眸底生寒,浓墨色的瞳仁极黑。
唇齿相依?耳鬓厮磨?
自是无稽之谈。
此事他只与谢师姐做过。
不过,他的确曾尝试过。
池羡临面上若有所思。沈时檐受伤的那日,他连夜将人抱着送回宗门,待人性命无虞后,看着床榻上闭着眼眸,面色苍白的青年,池羡临心念一动。近日,阿檐与谢青砚那女子颇为亲近,两人好得宛若一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待她的不同。池羡临虽不屑一顾,心中却升起了几分不甘之意,自阿檐将他带来宗门后,他便已将那人视作了自己的所有物,眼下,他的所有物却被人染指望着榻上沉睡的沈时檐,池羡临缓缓靠近,看着他姣好的面容、微蹙的眉头、高挺的鼻梁……继而下滑,落到他毫无血色的淡淡唇瓣。对于此事池羡临并不热衷,此时心里也毫无波澜。只是听说拥抱、亲吻、以及…那事是爱人之间调剂情感的必需品。想到两人日后定会结为道侣,池羡临面色淡淡,弯腰靠近,两人挨得很近,近得他可以看见沈时檐面上的细小绒毛,以及眼下淡淡的一抹青紫。陡然,他神情一变,眸色变得难言一-因舟车劳顿,受伤昏迷,一向喜好干净的沈时檐唇边生出了淡淡的一圈青色胡渣。池羡临当即没了兴致,后退几步,嫌弃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大
阴雨连绵过后,路边的青苔生长愈发旺盛,湿答答地附着在地上,蜿蜒盘旋。
谢青砚在几人房间皆转了一圈,又下楼看去,终于在一楼找到了独自喝酒的沈时檐。
青年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桌上摆了一坛又一坛空酒,面上落寞。饶是刻意坐在角落,那姣好的面容、绝尘的气质也吸引了不少女子含羞带怯地偷偷瞥去。
谢青砚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也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沈时檐一抬眸便看到少女将酒杯往唇边递,面上一惊,连忙拦了下来,皱眉道:“阿砚?你何时学会喝酒了?”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谢青砚笑吟吟地用手心捧着脸,意有所指地看向桌上的空酒坛。沈时檐面上窘迫了一瞬,方才摆起的训诫姿态立马破灭:“并非。我只是恐阿砚喝酒伤身。”
谢青砚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你还知道喝酒伤身,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好端端得喝了这么多酒?”闻言,沈时檐眸光暗淡了几分。
他哪里能说,即便早知那话不过是池羡临恼羞成怒之言,当不得真,心中却因此纠结成结,更是无脸去见阿砚,心中郁闷难当,只能独自下楼喝闷酒。…只是心\情抑郁。并无大碍,阿砚无需担忧。”谢青砚骤然神情难言,犹豫着看他:……阿檐,你莫不是已知晓了?”看着她古怪的神色,沈时檐愣了一瞬,下意识问道:“知晓何事?”谢青砚抿唇,面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