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迟钟看得出来。
可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顾朝迎有时候真的很想跟迟钟聊一聊华夏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可是迟钟总是提出一些在现在看来极其荒谬的理论,比如说他反对结盟,别管是谁,他都不同意结盟,更反对现在的东西方搞出来的两个阵营。还比如说他坚持要推行的义务教育,哪来那么多钱搞义务教育,全国四亿人都读书,怎么可能。
他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推行下去。
他看出来了很多问题,但是人上了年纪,精力就会有限,以前他熬个夜通个宵明天早上照样起来锻炼身体,后来偶尔感染了风寒,他竟然病得爬不起来。
顾朝迎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的雄心壮志了,无法对所有事情都面面俱到,无法再拥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面对顽固的江南集团,在一些事情上不断抓大放小,循环往复,为了顾家也总是不断地妥协着。
“……沉辽那边,你要准备多久。”
京城的权臣贵族,江南的财阀集团,以及长安的后起之秀,现在几乎是三方对抗,鹤悯身后是江南,迟钟身后是长安,而两个人对北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坦克的生产链建起来了,等飞机的试飞成功。”鹤悯闭上眼睛,“燕察年出了这档子事情,长安那些人大概率不会再轻易出门了。”
现在欧洲元气大伤,阿米瑞恩远在美洲,根本不可能把手伸出来,其他小卡拉米都不足为惧,鹤悯已经无法忍受压在他头顶的神明了。
可是内斗真的好吗?
顾朝迎想到了鹤衍那双金红色异瞳。
那双眼睛里的沉稳、平静和坚定实在不象是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他被迟钟养得非常好,或者说,他天生就很好很好。
鹤悯,鹤衍。
“阿悯。”
“恩?”
杀了鹤衍,会有什么后果,顾朝迎光是心思试探了一下,就觉得浑身发抖,“……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