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榻边坐下,指尖搭上澹台凝霜的腕脉,神色瞬间变得凝重。片刻后,她又掀开澹台凝霜的眼睑查看,指尖还轻轻按压她的颈侧穴位,动作快而准。随着诊断深入,她的脸色越来越沉,眼底渐渐浮出疼惜与怒意。
许久,凌初染才收回手,转身对萧夙朝道:“陛下,娘娘中的是子母蛊。此蛊最是霸道,寻常子母蛊只吸食宿主气血,可这条……”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沉重,“它竟吸食了几乎所有蛇类的毒素,如今已是活生生的‘毒王’,毒素正顺着血脉往娘娘心脉蔓延。”
她看向榻上气息微弱的澹台凝霜,声音里满是心疼:“药王谷珍藏的医典中,从未记载过这种蛊毒,我……暂时没有能立刻解蛊的法子。”话落,她攥紧了手——她的好闺蜜,向来软乎乎怕疼,如今却要受这般苦楚,到底是谁,竟对她下如此狠手!
凌初染看着榻上气息微弱的澹台凝霜,眉头仍紧紧皱着,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子母蛊发作不会这么突然,它需要时间在宿主体内扎根。以霜儿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蛊至少在她体内待了一个月。”
她转头看向萧夙朝,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声音压低了些:“这一个月里,她是不是总缠着你做那种事儿?频率比以前多了不少?”
萧夙朝一怔,回想这一个月的光景,澹台凝霜确实比往常主动得多,夜里也总黏着他不肯松手。他喉结动了动,脸色沉了沉,如实应道:“是。”
“右手伸出来。”凌初染没多解释,直接对他说道,指尖已经准备好了银针——她得确认萧夙朝是否也沾染了蛊毒的气息。
一旁的谢砚之见状,脸色微变,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语气带着担忧:“这玩意儿会传染?要是陛下也中了蛊……”
“不会。”凌初染头也没抬,指尖的银针轻轻刺破萧夙朝的指尖,挤出一滴血珠,仔细查看后才松了口气,“朝哥没事儿,子母蛊只认主宿主,不会转移到旁人身上。”
她收起银针,又看向澹台凝霜,语气多了几分庆幸:“霜儿这次蛊毒复发,倒是拖了雪蛤、木瓜那些温补之物的福。她这段时间吃的养身方子,刚好护住了她的心脉,没让毒素一下子蔓延开来,不然现在情况更糟。”
“她养了一个月的身子。”萧夙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眼底满是后怕——他原以为她是想把身子养得软些,却没想到,那些温补的食材,竟在无形中帮她挡了一劫。
凌初染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纸笔,快速书写着药方,一边写一边说道:“我知道。她一个月前找过我,让我给她写养身的方子,还特意叮嘱要‘最补气血’的。”
她顿了顿,笔尖微微一顿,语气多了几分冷意:“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她向来怕苦,怎么突然肯乖乖喝药。后来才知道,每次煎药的时候,都有几个死士守在旁边,盯着煎药的宫人,半点差错都不许出——想来她那时候就察觉不对劲了,只是没敢告诉你。”
写完药方,凌初染将纸递到萧夙朝手中,眼神严肃:“这方子能暂时压制蛊毒,护住她的气血。但要彻底解蛊,还得找到下蛊的人,拿到母蛊才行。”
萧夙朝攥着凌初染写的药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惊怒——他竟不知乖宝儿早察觉了异常,还独自扛了这么久。他猛地抬眼看向刚赶回来的李德全,声音冷得淬冰:“李德全!立刻去查两件事:其一,查一个月前皇后娘娘常与哪些人接触,哪怕是宫里的洒扫宫女、送东西的内侍都不能漏;其二,朕这一个月送她的所有礼物,从采买、制作到送到她手上,经手的每一个人都要查清楚!”
“奴才遵旨!”李德全不敢耽搁,刚要转身,却被凌初染突然的声音拦了下来。
“别……先别查这些。”凌初染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嘴,脸色瞬间发白,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她踉跄着退到一旁,弯腰干呕起来,“呕……先去查宫里谁会下蛊,还有谁……谁有单独接触皇后的机会……呕……”
谢砚之连忙上前扶住她,轻轻顺着她的背,语气满是心疼:“染染,慢些说,别着急。”
凌初染缓了缓,才直起身,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最近怀了孕,闻不得半点血腥味,方才张太医的银针、陛下指尖的血,都快让我吐出来了。”她说着,指了指殿角放着的一把银刀——那是先前宫人用来切水果的,刀刃上还沾着一点果肉残渣,“砚之,你找根蜡烛,把这把刀烧一下,消消毒,免得待会儿用的时候沾了脏东西……呕!”
话还没说完,那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她再次捂住嘴,脸色白得像纸。萧夙朝看着她这副模样,也顾不上追问细节,只对李德全道:“就按谢夫人说的查!优先查懂蛊术、能近皇后身的人,查得仔细些,若有半点隐瞒,提头来见!”
李德全应声而去,殿内只剩下几人。凌初染靠在谢砚之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看着榻上的澹台凝霜,语气又沉了几分:“这蛊毒阴毒得很,下蛊的人必定是霜儿身边信任的人,不然根本没机会把蛊虫送进她体内……”
凌初染刚缓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