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确认。
“只要和平时一样就行?”
黎初:“只要和平时一样就行。”
“忘了这玩意的存在,该做什么做什么。”“嘘。"她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马上闭院了,我先走了。”谢云帆深吸一口气,努力藏起心虚,这次顺利了点一一至少表情看不出端倪,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稳住了。
黎初看着他的小破车调头离开,自己也转头熟门熟路地进了医院大门,跟导医台的护士小姐亮出安装的那段新型义体后,就被对方请进电梯,刷了对应楼层的门禁卡。
“挺守时的。”
时针接近十一点,来巡房的主治医生夸她,“值得表扬。”“伊集院医生,”黎初无语,“我不是八岁小孩。”“但作为贵宾用户,我们的情绪价值要给到位。“伊集院直起身,“好了,应该会打到凌晨三点,到时候会自动停针,也会通知夜班护士来操作拔针的,您就不用管了。”
黎初仰头看着挂在自己床头的点滴袋,针头扎进的也不是手背血管,而是连进了义体手臂的输送管道。
这就是她临走前,伊集院所说的抗排异反应药物。她离开"血腥嘉年华"前问过刘易斯也自己查过资料,这确实是义体移植后的必经过程。要想义体不擅自罢工或者引发身体上的其他不良反应,那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午夜十一点三十分,病房准时熄灯。
黎初回来后就重新换上了病号服,携带的东西也就近堆在床头柜上。等到外面彻底静下来,她摸出那个一指长宽的金属匣子,将它如半月所说的那样摆在枕边,让边缘磨得圆润的孔洞朝上。
只要过了今晚,她就能顺利加入织梦会。
非常简单的门槛。
黎初在黑暗中盯着那小孔看了片刻,依然不能看出什么,只好作罢,把手臂调整到不会影响输液的位置,自己也躺回了枕头上。对面墙上的指针平滑无声地划过表盘,时针与分针都逐渐在中央重合。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只有点滴流动那细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声响。她的呼吸渐趋平稳。
正方体匣子倏地一晃。
那晃动仅仅是从中爬出来的生物能察觉到的幅度,尽管如此,“它”还是小心翼翼地一下子停住了。
黑影观察许久,发现床上的那人睡熟了,这才谨小慎微地继续了动作。“它”"微小得就像一个黑点,在寂静中抽搐着前进。八条细如发丝的腿飞速交替,贴着床铺悄无声息地滑行,偶尔会猛地停顿,仿佛在倾听房间里唯一一个人的心跳,然后又以一阵疾冲横穿过大片枕面。直到离得近了,才能分辨出……这是只微型蜘蛛。它慢慢爬上黎初的脸颊。
一路向上。
那细长蛛脚扒开她的眼皮一一
将整个身子向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