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要你帮我找到我儿子。”
黎初安静一会儿，发现竞然真的听不到白泽传来的任何指示了。“为什么要屏蔽它？”
“这不用你管，你只要知道我不想让它接触我们的家事。“程衍说，“我儿子今晚也在这里，但我们……我们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失散了。”“程先生，外面很危险。“黎初不置可否，“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条特别大的怪鱼直接撞塌了入口那条走廊，所以我才和另外两个人失散了。它现在应该还在那里一一”
“这不重要！”
程董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找补似的扯扯嘴角。
“他……是我不可或缺的继承人，我必须要确保他的安全。"他说，“你是那种他们派来扫除现场的吧？不是稽查局的正好，我知道他还活着，也知道他在哪儿，你只需要听我的陪我过去找他。”
“您太高看我了。”
黎初举起双手。
“您瞧，我只是个清洁工，保全自己都够呛，怎么能同时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呢？″
“别跟我装蒜。"他不耐烦地说，“他们能派你过来这种地方，就证明你肯定没那么简单。”
一一哦，黎初想，原来在旁人来看是这样的。“照我说的办，等出去以后，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程董事有些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黎初，“房子、金钱、地位……我能帮你解决你遇到的所有困难！”
“好。”
黎初果断道。
“成交！”
【恭喜你解锁成就：“不想当保镖的清洁工不是好间谍”。】【说明：经常抛尸的朋友都知道，杀人一时爽，事后处理火葬场。作为火葬场担当，你的工作是清洁、打扫、扛大包（指装尸袋）…不是给这个连垃圾都不会分类的VIP客户当贴身保姆！唉，好吧，生活如此艰辛，谁还没有个兼职呢？】
【成就奖励：C级天赋能力一一“且听风吟"。】【你听过树叶吹拂的声音吗？听过藏在风里的絮语吗？如果都没有，你已经拥有了这个机会一一当你触摸凶器，你可以重温当时的犯罪现场；当你摸到一样物品，你就看得到所有者的回忆。更多奇妙用途等待你的升级与发掘！每过二十四小时刷新一次使用次数，当前可最多积攒三次。】“我有个建议，"黎初说，“我理解您想父子团聚的焦急心情，但您最起码穿个鞋吧？”
程衍：…”
到底是会员制的高级餐厅，他们在另一边的柜子里真找到了几双鞋，虽然就连最接近他尺码的也不完全合适，不过总比光着脚或者拖鞋强。刚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年近半百的程董事就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呕一一”
前面还只是干呕，等到靠近那一整池鱼苗一一黎初现在才顾得上看出那实际上是梯子落点的缓冲区，只是地势比起周围低，就成了鱼卵孵出来后的聚集处一一他就真吐出来了。不仅仅是因为越发无法呼吸的恶臭，还有那些"鱼苗"彼此蠕动时的作呕景象。
黎初耐心地等他扶着墙吐完。
“你的……“程董事直起腰擦擦嘴，指着黎初，“你的面罩，给我。”“没办法，连体的。"她耸肩，“要不你进去等着，我一个人去找？”她低估了程董事对找到儿子的决心，都恶心成这样了，他还是硬着头皮抓住了那段立在"鱼池”上方的梯子。
黎初站在下方确保他不会摔下来，也提醒他有几处湿滑的地方。直到他探头探脑地爬出舱口，她才紧随其后地爬上梯子。“程先生，你逃进来的时候，"黎初问，“难道没遇到这些′鱼苗？”程董事对刚才这噩梦般的爬行经历又嫌恶又恼火，“怎么可能！”“当时只有一个受伤的家伙跟在后头…“他忿忿地往前走，“他爬下来一-不对，是直接从梯子上摔下来，那会儿应该就死了。我也没管他，谁顾得上！”黎初转头回顾，没有在那"鱼池"里看出任何尸体的迹象。她重新跟上对方，“所以你们的父子感情是真好了。”放着安全地方不待都要跑出来找人。
程董事沉默了很久，久到黎初以为他不会回答，才突然开口道：“是啊。”“他……一直很省心。“他干巴巴地说，“也就小时候头疼一点，大概八岁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害怕镜子。”“家里所有的镜子，他都不敢看。洗脸要闭着眼睛，路过穿衣镜要绕着走。我当时工作忙，以为小孩子胡思乱想就没放在心上。结果有一天回家，发现他把他房间里那面大穿衣镜砸碎了，自己也被划伤了手。”“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发火，不是因为镜子，是因为他伤了自己。我罚他站了很久。”
程董事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叹了口气，“后来……黎初忽地伸出胳膊挡住了他往前走的脚步，他也紧跟着止住声音。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有团模糊不清的黑影正在徘徊。就算无法辨明它的真面目，也隐约看得到那梭形的身体和几对闪过金属光芒的长腿一-那条鱼比他们所见的“鱼苗"要大得多，高度也足足到了人腰。那些节肢一样的腿也不再纤细如别针，而是更类似于脚手架的钢管，粗暴地贯穿腹部连接处只有撕裂的鳞片、外翻的脂肪和被染成深褐色的干涸血迹。“你说你知道你儿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