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红玉第一次来，是新媳妇，理应有一份见面礼。红玉摇头：“没有。”
潘秀不意外，她从包里拿出二十块钱塞给红玉：“这是妈补给你的。”红玉推拒：“妈，用不着。”
“我想着他们给你见面礼，我就给冯倩一份，他们不给，我就把给冯倩的那份补给你。“潘秀不容置疑地道：“拿着。”红玉这才收下：“谢谢妈。”
潘秀勉强笑了下，叮嘱江向东：“路上慢点，明天妈来看你们。”潘家人注意着这边，红玉他们一走，他们就出来了。潘姥姥走路慢得很：“秀啊，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口聊聊，想到你后面没生个孩子，心疼你，哪知道红玉这孩子就想多了。”马淑华道：“就是，我们也是希望向东能多理解理解你。”潘大舅一脸无奈：“算了，请小倩父母吃饭的事我们自己张罗就是。”“也行，"潘秀声音有点哑：“你们才是潘威的爸妈，我只是姑姑而已。”马淑华一愣，语无伦次地道：“他姑，不是，这潘秀道：“你们对城里不了解，潘威去了好几年了，什么都知道，就让他去办。”
马淑华想说什么，潘大舅用眼神阻止了：“也是，他要结婚的人了，也该懂点事了。”
两兄妹默契地决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再提了。然而潘茹不懂她爸和她姑的默契，她哽咽着问：“姑，你生气了吗？奶和爸妈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是李红玉，她故意曲解，她今天就是来捣乱的。”潘秀语气冷淡：“这么冷的天，她挺着大肚子，吹着寒风，又是送点心又是随礼，就是为了捣乱？”
潘茹从来没见过对她这么冷淡的姑姑，哭着回了屋。不一会儿，潘威和冯倩回来了。
冯倩要回城，潘家人都在门口送她，潘姥姥和马淑华都给了见面礼，一人十块。
潘秀没给，也当没看见她妈的眼色。
等人走了，潘姥姥疑惑问：“你提前给了？”潘秀神色平静地问：“红玉也是第一次上门，妈，你和哥谁给了？”潘姥姥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这事。
旁边的潘大舅闻言看马淑华：“你没给红玉见面礼？”“哎呀，我忙忘了。“马淑华一拍脑门，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你哥还专门叮嘱我了的。”
“我自己给了，"潘秀淡淡道：“总不能我儿媳妇第一次来我娘家，让她空着手回去。”
“他姑你别生气啊，我真是忘记了。”马淑华道：“那是你儿媳妇，我能舍不得这点钱吗？”
“下次，我们给她补上，“潘姥姥也知道这事是他们理亏：“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再忙不也记得让她给冯倩见面礼。
潘秀这么想，可到底没说出来，好是真的，算计也是真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吧。
何况她又能好到哪里去，是她坚持要离婚，是她抛下了向东，是她没有察觉到这些事。
“江向东，你怎么这么蠢，"红玉把手伸到江向东棉袄里：“他们不让你去找妈，你就真不去吗？”
她以为江向东不会回答，他却道：“去过。”红玉：“嗯？”
江向东：“悄悄去城里找过她，看见她过得很好。”脸上的笑容很幸福，他从没见她那么笑过，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他过得也很好，有奶奶，有大山顺子，还有他养的一只大黑猫。后来，大黑猫不见了，奶奶去世了，但他又有了红玉，还有了他们的孩子。江向东踩着自行车，载自己的媳妇回家，与一个仰着头看大雁南飞的男孩儿擦肩而过。
到家，红玉立即洗脸泡脚，上床睡觉。
江向东没睡，趁今天有空，他去把鸡圈打扫了。圈门一开，四只母鸡立即往外冲，鸡窝里面有三个白白的蛋。等红玉开始坐月子，就要杀鸡，就捡不到这么多蛋了。但他已经提前跟何婶说好了，从他们家买点。把鸡圈拿到自留地，鸡粪是肥土的好东西，不能浪费了。快要清理完时，他动作一顿，隐约听到红玉喊他。“江向东，“这次声音大了，带着慌张与不安：“我破水了，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