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茹被吓到，下意识地往潘姥姥身后躲。
潘姥姥也吓了一跳：“向东……
江向东冷冷道：“每次我来都是这些话，能不能换一换。你们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红玉差点笑出来，她忍着笑：“向东，你别这么说，姥姥和舅妈也是难得见到我们，想跟我们说说妈的事。”
潘姥姥尴尬道："向东，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马淑华道：“我们说这些是想让你心疼心疼你妈。”“向东，你这么多年不来，也不认你妈，我们跟你说说你妈的事，你发什么脾气。“潘大舅皱眉：“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冲动。”“舅舅别生气，"红玉道：“他也不是冲动，他就是听不得有人骂我。”马淑华：“小茹就是一时嘴快，没恶意。”“嘴快就可以骂人了？“红玉举起江向东的一只手，一本正经地问：“那我手快，是不是还可以打人呢？我也没恶意。”马淑华一哽。
红玉扭头，笑盈盈地看向潘大舅：“舅舅，你说呢？”“说什么呢？“潘秀进来，奇道：“向东，你举着手干嘛？”“没干嘛，"潘姥姥道：“他们小辈开玩笑呢。”“对，我们在说谁更蠢，"红玉放下江向东的手：“潘茹输了，她最蠢。”潘茹气得脸颊通红：“李红玉，你…”
马淑华打她一下，不让她继续说话。
潘秀不傻，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红玉和潘茹争执了几句，红玉没吃亏就是行。“妈，”红玉往江向东那边挤了挤：“来这儿坐。”潘茹坐下，说起潘威和冯倩的婚事。
马淑华悄悄松了口气，这个外甥媳妇不是省油的灯啊。潘大舅：“得找个时间正式和小倩爸妈见个面，早点把婚期定下来。”潘姥姥:“让他们来乡下？”
“不合适，还是在城里办一桌。“潘大舅想了想道：“就是我们去了城里两眼一抹黑，得麻烦潘秀和文忠了。”
侄子的婚事，潘秀自然乐意帮忙。
她正要应下，忽然红玉开口，语气责备：“舅舅，你怎么回事？”马淑华心下一跳，直觉不好。
然而不等她阻止，红玉就道：“你们刚才还说妈嫁给贺叔后没有生孩子，贺叔家里看不上妈，说妈非常的不容易，你们怎么还找妈帮忙呢？”“妈都已经这么不容易，你们还麻烦她和贺叔，贺叔会不会觉得娶了妈，有了潘家这门穷亲戚，啥事都找妈呢。”
“你们这样，妈在贺家怎么过得好，妈在贺家又怎么直得起腰。”红玉义愤填膺，说到后面，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傻眼了的潘家人。
“冷静，别气，"江向东跟着站起来，扶住红玉：“你大着肚子呢。”“我大着肚子我也要说。"红玉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们妈多不容易啊，他们不心疼她我心疼，他们不替她着想我替她着想。”潘秀有些茫然：“红玉？”
红玉拉住潘秀的手：“妈，你跟我走，走我们那儿去住。”她往外走，潘秀怕红玉摔倒，也不敢不跟。到外面，停自行车的地方了，潘秀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声音艰涩地问江向东：“你小时候他们也跟你说这些话？”江向东沉默。
红玉给了他一手肘，他才点头。
红玉问：“是不是还跟你说让你不要去找妈？”江向东没说话，一双和潘秀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惊讶地看着红玉。红玉冷笑，在他们面前说潘秀如何不容易，是想他们因为心疼潘秀而不去找潘秀。
毕竞江向东是潘秀第一段婚姻生的孩子。
在普遍人看来，作为潘秀第二段婚姻的丈夫，贺文忠不会愿意看到潘秀和前一段婚姻生的儿子来往过多。
可小时候的江向东未必能理解他们的意思，他们肯定会说得更直白。红玉暗忖。
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是真的为了潘秀着想，想她先把第二段婚姻过好，她都已经离过一次婚了。
是真的怕江向东经常找潘秀，贺文忠会嫌弃。潘家人对潘秀也应该是真心的。
无论哪个时代，没有娘家的支持，想要离婚太难了，何云也是有何家人的支持，才能回到娘家。
潘秀能嫁给贺文忠，二婚夫妻没有孩子感情还能这么好，自己也做到了主任的位置，可见她并不蠢，不会分辨不出潘家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她才会对娘家这么好。
潘秀说到底是个心软的人，因为知道妈妈哥哥对她好，她就回报娘家。因为江向东是她的亲儿子，哪怕这么多年关系冷淡，也不改一腔爱子之情。但潘家人对潘秀真心，却未必对江向东真心。曾经不让江向东去找潘秀是为了潘秀好，但后来得到的好处越来越多，潘威和潘茹也长大，需要更多的资源，他们为了他们跟前长大的姓潘的孩子就变了终究，江向东是外人。
潘秀红了眼眶，身体微微颤抖。
江向东淡声：“小时候不懂，稍微大一点就明白了。”泪水滑出眼眶，潘秀问：“那你为什么”
江向东看向对面的大山：“就那样挺好的。”各过各的日子，挺好的。
实在要来往，就当普通亲戚，就像他和他爸那一家人。闹了这么一场，红玉和江向东自然是要走了。潘秀还是要留下来。
走时，潘秀问红玉：“你们姥姥和舅舅给你见面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