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坐车去，找大队长开好介绍信住招待所算了。
嗯，这介绍信得多开两天的，万一他们要在城里多待一两天呢。他出发时天还没亮，到公社，今日的肉刚摆出来，有红玉点名要的排骨，还有五花肉、梅花肉以及板油，最让江向东惊讶的是还有一副肥肠。他们公社一天卖不完一头猪的肉，也没那么多的肉能给他们，卖的肉都是和其他公社分的，很少有机会能有肥肠，就是有也会被附近的人先买了，毕竞这东西油水少，不要肉票，但做好了味道很好。江向东毫不犹豫地说：“这肥肠我要了。”后面来人大声哎呀：“就迟了一步。”
见江向东买了肥肠不算，还买排骨，他道：“兄弟，你日子过得挺好啊。”江向东看看递过来的肥肠与排骨，也觉得他手松了点。难道是他也觉得红玉要挣钱了？
到家，天蒙蒙亮，红玉还在睡呢。
肥肠好吃，但不好清洗，尤其是有红玉，怕她闻到味道不舒服，江向东放下排骨后就去灶洞装了一竹筐草木灰去河边洗肥肠。这是个细活，得先翻面，撕掉多余的油脂和淋巴，这些都不能吃，再用草木灰来洗，多洗几遍肥肠就干净没什么异味了。再回去，红玉起来了，正在灶房烧水煮面。听见江向东在堂屋喊她，红玉道：“你去哪了？”江向东进灶房，献宝似的把肥肠拿给红玉看：“肥肠不好做，等我下午下工回来做。”
红玉也喜欢吃肥肠，她惊喜道：“行，那让大山今晚上也来我们家吃。”江向东真心把钱大山当兄弟，媳妇不嫌弃钱大山还主动把人叫来吃饭，他当然不会不同意。
“我一会儿跟他说，让他把口粮带上。”
红玉点头，买粮食比买肉难多了，应该带上。平时江向东是不吃挂面的，把挂面留给红玉，但今天耽搁了时间，做起来的早饭来不急了，就也吃面。
没煎鸡蛋，就放了点雪白的猪油，倒点酱油，再剁一点蒜末，吃时再洒点葱花就很香了。
中午，依旧是第一道广播响的时候就去做饭。饭好了就做腌笃鲜，先把排骨咸肉竹笋都焯一遍水，再把焯过水的排骨咸肉放油煎一煎，就可以加水煮了。
江向东和钱大山到的时候，腌笃鲜刚做好。钱大山抱怨道：“哥，你跑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追你。”江向东冷冷道：“不快点回来做饭，难道你想吃现成的。”说罢，就让钱大山去自留地摘菜。
江向东则留在灶房，再做一个辣椒炒蛋，不然不够吃。红玉来到堂屋，等钱大山摘好菜回来择菜时，她问：“你哥说你前晚上做了个很吓人的噩梦？”
钱大山直点头：“嫂子，真的很恐怖，像是我真的被人活生生打死了一次。”
现在回想，仍然心有余悸。
红玉装作好奇问了问细节，确认和林芝做的是同一个梦，只是两人视角不同。
想一想他们两个的梦，都有人死去。钱大山是他自己，林芝那边是她的孩子。
会不会是因为孩子还没出生，所以林芝代替孩子做了这个梦。那会不会梦中有她，只是她没死，所以没做这个梦。毕竟江向东打过孙强，还断了他的手，和林芝比起来，孙强更应该对她下手才是。
可钱大山和林芝梦中并没有她的存在，反而是他们的梦中都有对方。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红玉也就不想了。
到底是个梦而已，还能成真了？
傍晚，江向东做了肥肠。
肥肠耐煮，不容易耙，冬天天又黑得早，等做好时天都黑尽了。江向东做了一个红烧肥肠和一个青椒肥肠，钱大山道：“都是下酒菜呀。”红玉心下一动，见江向东盛了一个饭碗的量出来给顾明河，她道：“不如你们把菜端到顾明河那儿去，一起喝两杯。平日里也没人和他来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明河这样的人，只是和他说说话，都受益匪浅。江向东却不能理解红玉的良苦用心：“那你不是一个人吃饭了，不去。”红玉：“去吧，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很快就吃完了，不用人陪。”江向东还想说什么，红玉：“你别忘了你收陈教授钱了。”江向东咕哝：“所以我不是经常给他送吃的吗？”话是这么说，江向东还是提着一瓶酒去了。顾明河都睡了，听到敲门声，以及钱大山在门外喊：“顾老哥。”他就知道肯定是江向东又给他送吃的了，他不缺吃的，没粮了他把钱和票给江向东，江向东就能给他弄点来。
有吃的，时不时能打打牙祭，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工作到半夜，白天的活也不是很累人，他居然身体比下放前还好些了。起床开门，看见钱大山和江向东，以及他们手里提的饭菜：“这是？”江向东：“做了点好菜，我媳妇让我们来找你喝两杯。”顾明河怔了下，心中感慨，以前的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乡下的冬天夜晚，跟两个乡下年轻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命运对他也没有那么差，至少他还有陈教授这个真心好友，至少还能在微末之时得遇两个小兄弟。
酒就是乡下的粮食酒，一口下去，身体迅速暖和起来。记着上次在他妈家喝多的事，江向东就只喝了一点。顾明河也没有多喝，他们两主要是吃菜聊天。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能说不能说的，顾明河什么都说。江向东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