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与胃中残存之物相符!请大人明察,让仵作再验,重点查验死者胃部容物!”陶县令头越发疼,挥了挥手,只得示意仵作再验。那仵作不敢再敷衍,仔细查验后,冷汗涔涔地回道:“大人……这……此人死亡时间,恐在半月以上!绝非数日之内!且……且其胃中空空,并无近日进食痕迹,那毒……似是死后被人强行灌入的!”
他话一说完,师爷的脸色陡然间一变,怎会如何?他明明找的是……虞满立刻道:“大人!此尸根本非当日身亡之曹大牛!乃是有人李代桃僵,用无名尸首伪造中毒假象,构陷于我!民女亦有人证,还请大人唤他上堂。早已安排在衙外的潘岳立刻将哆哆嗦嗦的曹大牛推了进来。曹大牛一上公堂,看到这场面,又见事情败露,吓得瘫软在地,不等用刑,便一五一十全都招了:是有人给了钱,让他们假装中毒闹事,败坏满心食铺名声!紧接着,被寻来的孙婆子也被带上堂。在确凿的证据和虞满的质问下,孙婆子也老实交代了自己被收买,提前将脏东西放入后厨的罪行。至此,满心食铺毒死人的冤案彻底洗清!堂外围观百姓舆论瞬间反转,纷纷唾骂万家兄弟、孙婆子和那幕后黑心之人。然而,虞满并未就此罢休。她再次躬身,从袖中取出第二张状纸,声音朗朗:
“大人!食铺污名已清,但民女之父虞承福仍身陷囹圄!民女要状告汇通钱庄私放印子钱,戕害百姓,并伪造借据,诬陷良民,致使我父蒙受不白之冤!恳请大人提审钱庄主事及伙同作案之王掌柜,严惩不法!”陶县令脸色难看,收回准备拍惊堂木的手准,虞满又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沓纸张,双手呈上:“此乃民女连日来收集的,共二十三张汇通钱庄所出借据副本,以及,县下小河村近百户村民陈书的万民书!"她特意加重了万民书三字,目光扫过堂外围观的百姓,声音带着一股煽动人心的力量,“这些借据,看似白纸黑字,实则多是钱庄勾结地痞,威逼利诱,强迫乡邻借贷!利息之高,如同吸血!多少人家因此卖儿鬻女,家破人亡!这汇通钱庄,分明是趴在我东庆县百始身上吸血的毒虫!”
衙役将那一沓证据呈上,陶县令只瞥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手印和诉苦的文字,就觉得头皮发麻。这虞满,竟在短短时间内,暗中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不等陶县令消化,虞满又道:“民女还有人证!"她示意衙役将之前被谷秋制服的那个刀疤脸带了上来。刀疤脸见识过谷秋的手段,又见大势已去,为了洞刑,哪里还敢隐瞒,跪在地上便将钱庄如何放贷、如何暴力催收、如何与王掌相勾结伪造虞承福借据的事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细节详实,听得堂外百姓怒人中烧,议论纷纷。
虞满趁热打铁,面向堂外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在此,并非只为自家冤屈!这汇通钱庄恶行累累,想必在场诸位,亦有亲人令邻里深受其害!虽阿满人微言轻,但相信父母官定会为民做主!若还有哪位乡亲曾受其逼迫,或有线索证据,不妨在此直言!阿满愿与诸位一起,恳请青天大老爷,铲除这祸害乡里的毒瘤!”
她的话语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民怨。人群骚动起来,有低声咒骂的,有面露悲戚的,但一时无人敢站出来。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豁出去的勇气:“我!我章虎作证!”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去,只见章虎挤开人群,大步走到堂前,扑通跪下,声音洪亮:“大人!小的章虎,那日在码头搬货,亲眼看见王掌柜在巷子里,恭敬接过一个钱袋,对方还让他把嘴巴闭紧!当时就觉得蹊跷!后来虞家出事,王掌柜又恰好能借出一百两,时间如此巧合!小的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这定是王掌柜与人合谋,栽赃陷害虞东家!小的愿与王掌柜对质!”章虎的证言,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坐实了王掌柜与钱庄勾结诬陷的罪行!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陶县令坐在堂上,只觉得如坐针毡,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此刻只想赶紧把这尊煞神送走,连连拍打惊堂木:“肃静!肃静!案情已然明了!虞承福确系被诬陷,即刻释放!汇通钱庄一事,本官自会派人查办!退……“大人且慢!"虞满第三次打断了他,在陶县令几乎崩溃的目光中,她缓缓取出了第三张,也是最后一张状纸。这一次,她的目光更加锐利,一字一句:“民女,虞满,状告本县丰裕楼东家一-陈景安!指使他人诬告陷害、栽赃嫁祸、勾结钱庄、伪造债据、意图侵吞我虞家产业、败坏我满心食铺′声誉!其心可诛,其行可鄙!恳请大人,传唤陈景安,依律严惩,以正法纪,以安民心!状告陈家!
公堂内外,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陈家啊!那是东庆县的庞然大物,陈家二公子还在州府为官!这虞满,是真敢啊!陶县令眼前阵阵发黑,手一抖,差点把惊堂木扔出去。看着那张状纸,如同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接都不敢接,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胡闹!简直是胡闹!无凭无据,岂可随意状告乡绅?此事……此事容后再议!退堂!退堂!”他几乎是仓惶地站起身,不顾仪态,拂袖而去,逃也似地转入了后堂。虽然状告陈家被压了下来,但丰裕楼陈景安这个名字,伴随着虞满掷地有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