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中箭(2)
只身等候于秋千旁,孟拂月静静瞧向那长窗,心底五味杂陈。容公子已入屋近半时辰,眼下仍未走出,谢大人依然生死未卜,她提着心不敢放。
那人中箭而亡,她本该欢喜才是。
他死了,囚笼毁尽,一切就结束了。
可他是为了救她而死,是为了保她平安无虞……心头有什么在起伏跌宕,她愣愣地等容公子出来,所想之事皆凝滞了,此刻想的唯有谢大人的安危。
孟拂月不安地等待着,没多久,她见那神医公子平缓地步出屋子,面上波澜不惊。
公子释怀地叹了气,神情略为复杂:“有惊无险,大人无性命之忧。”亲耳听到此言,紧绷的心绪如断弦的弓弩,压着的巨石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滞住了举动。
“实在是奇怪,箭上沾的毒似对大人不起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有困惑萦绕在心,容岁沉轻摇着头,且不去深思因果,只道,“只是他中箭颇深,不静养个十天半月,伤口怕难愈合。”
大人曾是钱府的药奴,曾尝遍了药毒,乌头之毒自对他无用。她方才一时情急,光顾着担忧,倒忘了这一说。
孟拂月放下忧惧,良晌道起谢来:“幸亏有容公子在,幸……”怎能闹成这样,面前的公子不知,撇开大人不谈,思绪自然而然地一转,转至她身上,转念记起自己未赴此约。
“今日并非是在下失约。”
容岁沉凝肃起清容,自疚地垂了垂眸,说起离城一举:“是在下不留心,被大人发现了端倪。”
“我没怪公子,这回不行便下回。大人嘴上虽怪罪,却不会伤我“闻语笑得嫣然,她落落大方道,“我总有办法离开。”她知那人敏锐,能从蛛丝马迹里探出异样,打心底里是不怪公子。此次逃离以失败告终,容公子疏忽,她亦有过错,谁都怪不得谁。孟拂月沉默片刻,瞥向屋中静躺的大人,双目忽亮:“对了,我近来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公子可否给我开些醒神的药,例如石菖蒲、苏合香。”虽未染毒,却身受极重的箭伤,大人正当虚弱时,乃是逃跑良机。她若在他养伤时溜走,谢大人重伤在榻,根本追不上吧……听是常见的醒神之药,公子微微颔首,答她:“下次相见,在下带给姑娘。”
“大人身边没人,我去陪陪他。“她淡笑着行了礼,发觉无话可说,就缓步走进雅房。
她知此人心有瑶卿,对她并不倾慕,若问她爱慕这容氏公子吗,她却也不爱。
无非她想向人求救,而他恰巧需要一人做帮手,各为利谋,将就地凑至一块罢了。
公子失期,她没有伤切,当下唯寻思着要如何再跑。屋内飘荡着膏药的气息,大人似自行上了药,孟拂月推了门,见坐于榻上的人正艰难穿着衣物,半敞的胸膛覆了纱布。男子玉容冷淡,像仍在生她私自出逃的气,她默不作声地挨近,柔婉地握住他的手。
谢令桁望她做此举,自嘲地笑道:“身子差成这模样,连月儿都握不住了“大人不挡,妾身此刻便已撒手人寰,"听罢摇了摇头,她柔和地握紧,心平气和地问道,“我想离开,大人那般气恼,为何还要救?”眉目显露着不满与愠恼,他淡淡地冷哼:“你死了,我找谁泄愤。”“妾身去倒水。"大人的脾性怪着,孟拂月不愿自讨没趣,走去案边欲为他斟一盏茶。
“嘶……"岂知这人吃痛地坐直身躯,挥了挥手,蹙眉命她回去,“别……谢令桁面色发白,轻靠于床梁,却淡声与她道:“来我怀里坐。”如此一动,包扎好的纱布又渗出血渍,殷红染着素白尤为醒目。她犹豫未决,若坐到他怀中,必定会触及前胸,大人的伤势恐要加重。迟疑地伫立,孟拂月低语:“大人有伤,我不敢。”话未道尽,他便猛地拽来。
她没站稳,一个趣趄直直地跌撞进怀内,眼望白布染出血红,鲜血汩汩而流。
“都敢和容岁沉私逃了,还惺惺作态地装不敢?"谢令桁阴冷发笑,狠然拥她入怀,将血渍染上她的素裙。
“我死了,你不是更好逃吗?”
“有伤在身,不宜动怒,大人先养伤吧,"瞧此景婉声回答,她害怕了,未敢妄动,“等养好了伤,大人再接着生怒不迟。”他侧过头凑近了望,凝视她半面娇容:“你就这么……不想跟着我?”“月儿之前不是说,愿意伺候我,愿意留我身边?"回想她取悦时所道,谢令桁冷声复述,随即了然一哼,“你果然骗我…那些讨好之语本非真言,谄媚之样也是装出的,敏锐如他,怎会看不出?静默少时,心想争吵时已言明,似乎也无需再奉承下去,孟拂月扬唇浅笑,笑意不达眼底:“大人想看到什么,我便用它讨好,不然还能用何法子苟活在世。”
“我哪里比不上他?"他忽又开口问,带了点执拗,威逼似的追问。她趁势回头,盯着他胸膛一怔,留意此伤口:“大人,伤口又出血了”哪料到他阴沉着脸,冷冷地看她,笃然道出二字:“亲我。”亲?
为何要在此时亲吻?
她不明大人的意图,茫然地一瞥窗外,瞧见容公子的一瞬,却又懂了。院里的公子还没走,大人是想让公子瞧着,瞧他怎么和她亲近。“我让你亲我。"谢令桁凛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