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脸上却没半分喜色,眉头微蹙,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阴翳,信中究竟是什么消息,竟让母亲方才喜形于色,第一时间就要见三娘?
姜长宜跟在她身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情绪,面无表情,周身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郁之气,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平王此次回府并没有提前传信,之前的信中也吩咐了,此次不必大费周章的让全府的人迎她。
因此也打了个所有人措手不及,不过一瞬间,平王殿下府回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王府。
仆役们往来穿梭,端茶送水、收拾院落,原本还算清静的府邸骤然热闹起来。
姜长熙得到消息时,已经起身了。
她敛了敛神色,看向正吃着早膳的萧粟,道:“你继续吃,我先去长春宫见母亲。”
萧粟看着她认真点头,最近她都很忙,她没有和他说,他也就没有多问,但应该和平王殿下有关。
姜长熙快步往长春宫书房而去。
推开门,平王正坐在主位上,左右长史也已经到了,她躬身见礼“见过母亲。”
平王见她进来,当即笑道:“快起来,三娘,你可知鲁王的下场?”姜长熙用早膳前,已经查看了今日一早送来的消息,便道“女儿听闻,程大人已上书弹劾,陛下已对鲁王施以惩戒。”平王看着她,见她至今依旧沉稳的模样,面露赞赏,满意道“此事,你做的很好,经此一事,鲁王再无任何可能!“她没有问她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到的,她的女儿,理应如此!
姜长熙面色如常,神色从容的道:“母亲过誉了。“并未否认她的功劳。这本就是她该得的,自然不会推出去。
姜长慧站在一旁,衣袖下的拳头攥的死紧,脸色不受控制的阴沉了几分。左长史上前一步,笑着附和:“殿下所言极是,三娘子心思缜密、行事果决,不动声色便搜集到鲁王府的罪证,老臣真是白白年长了三娘子这么多年岁。右长史也含笑点头,目光掠过世子,语气委婉了些,躬身道:“三娘子此番确实立了大功。”
平王笑得愈发开怀。
姜长慧脸上倏然绽开一抹笑意,眼底却没半分暖意,走上前对着姜长熙拱手,语气听着很是热络:“三妹此番真是立了大功,为母亲分忧,做长姐的该好好恭贺你才是。”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说起来,三妹的计划能如此顺利,还得多亏了京中程大人的帮衬,再过两日便是妹妹与程家二郎的大喜之日,如今看来,这可真是天作之合,有程家这样的亲家帮扶,妹妹往后的路,怕是要愈发顺遂了。”这番话听着句句是恭贺,可那语气里的酸意与阴阳怪气,在场之人谁都听得清楚。
明着夸程家,实则暗指姜长熙的功劳全靠程大人帮忙,而非自身。姜长熙瞥了她一眼,笑了笑,语气淡淡,拱手道“那就借世子吉言了。”两位长史眼观鼻鼻观心,笑笑不说话了,和三娘子相比,世子…还是有些太过稚嫩一些了。
平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眉峰微蹙。
她如何听不出长子话里的埋怨与不满?
当初为了避免姐妹日后争权反目,她特意为三娘挑选了家世平平,远不及世子正君家族势力的程家二郎。
三娘自幼就聪慧果决、胆识过人,本就足以相配天底下任何优秀的男子,却因她的考量,在正君人选上受了委屈。
她随口问了两句与程家婚事的筹备情况,姜长熙一一回话,语气平静。“母亲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行歇息,有什么事,稍后再议也不迟。”平王闻言,心底慰贴,挥挥手便让众人散去,只是最后却将世子姜长慧留下了。
姜长熙面色平淡,转身离开长春宫,一路回了观澜院。刚踏入书房,她便沉声道:“苍竹。”
苍竹躬身行礼:“主子。”
“京中可有新消息传来?“姜长熙走到案前坐下,指尖叩了叩桌面,略显几分急促。
“太子的身体状况如何?”
“回主子,京中还未有太子的消息传来。"苍竹低声禀报。姜长熙眸色微沉,指尖骤顿。
片刻后,才沉声道:“太子那边有任何消息,立刻禀报。“她要等的那个名正言顺的契机在太子或.……陛下身上。
“是。"苍竹应声退下。
书房内恢复寂静,姜长熙望着窗外的树影,神色沉凝。接下来两日,萧粟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两个孩子,尤其是壮壮。最近长得越发结实了,手脚蹬瑞起来力道十足,嗓门儿也洪亮。萧粟忍不住亲亲贴贴她软乎乎胖嘟嘟的小脸.…….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十月十五这日。晚膳后,东厢房里暖融融的。萧粟坐在铺着软垫的榻边,让壮壮躺在自己怀里,实实则躺在一旁的小摇床里,小手勾着拨浪鼓的穗子晃来晃去。他正低头逗着壮壮,看着她白嫩胖乎的可爱小脸,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他偷偷小声道∵“壮壮,叫爹……
有生之年,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听见壮壮叫他一声阿爹。忽然听见怀里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de、de..啊一一”"。萧粟浑身一僵,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屏住呼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拍着壮壮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