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极轻地碰了碰那粗糙的痂痕。这细微的触碰,却引得怀中少女一阵轻颤。“别再碰了,我要睡觉。"她不满地嘟囔着,带着浓重的睡意,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拍开他的手指。
卢丹桃在梦中挣扎着,明明感觉已是天明,却又像被困在昨晚。她还被少年抱在怀中,毫无反抗能力地任由他揉来揉去。那种感觉很陌生,就像她之前去过一个spa店。那里有着味道好闻,按压的力道也适中。
让她完全沉醉其中。
懵懵懂懂间,她又想起严家老宅那对野鸳鸯。当时她很好奇,好奇接吻的感觉。
可得偿所愿亲过唇瓣以后,她又发现自己的好奇不仅是在唇瓣上。但这次梦中,那绝美少年一下就听懂了她昨天的话,低下头轻轻亲了一口。而不是只是傻愣愣地问她:“要亲哪?”
虽然感觉很好,少年也变聪明了。
但她还是想逃,没有别的。
她昨天睡得太晚了,她好困。
卢丹桃伸手将作乱的手指拍开。
不料,却被人轻轻握住手腕,对方那修长的手指似乎还在那轻捏下。手指,轻捏。
触感真实还那么清晰。
不是在做梦!
卢丹桃心里猛地一跳,混沌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大半,她倏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精致容貌。
妈诶。
真的是薛鹞。
她刚刚应该没有说什么梦话之类的吧?
薛鹞正把她半抱在怀中,凤眸微垂,眸色深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卢丹桃连忙移开眼睛,不与他对视。
昨日的记忆一下子回归,连带着刚才的梦,一起呕唯咂地冲击她的大脑。卢丹桃只觉得自己心跳极快,甚至有点呼吸不过来。她张了张嘴,干巴巴、莫名其妙地挤出一个字:“早。”薛鹞似乎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从喉间低低地溢出一声:“早。”两道声音。
一道带着刚醒的微软,一道带着压抑的沙哑。一前一后地出现,又在狭小的幔帐空间内一前一后地消失。最终,周遭重归一片令人心慌意乱的沉默,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交织。卢丹桃眼皮眨了眨,她万分不经意地、偷偷地再次抬眼,想窥探一下少年的神情。
却不料,又正好撞进少年依旧垂眸看着她的视线里。那目光深不见底,仿佛带着某种未消散的余温,让她刚刚降温的脸颊再次烧了起来。
少年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捏了捏她滚烫的脸颊,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要起了,二哥他们估计到了。”卢丹桃闻言,松了口气。
二公子来得正好,二公子来得正妙。
她点了点头,低声应了句:“好。”
她说着,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这一动,才感觉到背后结痂处传来轻微的牵扯感,她不由问道:“我背后的伤怎么样了?”薛鹞的视线艰难地从那因动作而微微轻颤的地方移开,落向幔帐的角落。先是用两指捏住被子边缘,迅速地将被子往上拉了几分。直到轻颤彻底被遮住。
他这才开口,目光在她后背的伤痕上快速掠过,“已经结痂了。”“那我…"卢丹桃又抬头,盯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那我先穿上…“嗯。”
薛鹞哑声,翻身下床,背对着少女,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隐晦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掀开幔帐,低声嘱咐着:“你收拾好了,便下楼吧。我与你吃过早点便去济活堂,莫要二哥等久了。”
话音未落,人已快步走向房门。
卢丹桃小脸通红,望着少年略显仓促的背影,愣愣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他根本看不见,连忙又低声补了一句:“哦。”但少年有没有听到,她不太清楚。
随着她话音刚落,那房门关闭的声响,也同时落下。听着房门被轻轻关紧的声音,卢丹桃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她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她又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确定薛鹞的身影已经远离,不会再突然折返。这才做贼似的,悄悄低下头,伸手拉开被子,看向自己胸前。依旧是白白胖胖的,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昨天被少年不知轻重弄出来的那些微红痕迹,早已消失无踪,皮肤光洁如初。
卢丹桃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些许困惑。
原来……真的只是她在做梦吗?
但是,那个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真实到此刻回想起来,肌肤似乎还残留着被抚弄的颤栗。她想了想,又低下头,呆呆地看着白胖,鬼使神差地,竞然伸出一只手,往上面一罩,自己轻轻捏了捏。
“嗷。”
她立即松手,捂住那处,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但是……
仅仅只是有点疼而已。
完全不像昨日那样。
她不甘心地又伸出手,试着回忆少年昨日的节奏,加大了些许力道,揉了揉。
嗯?
卢丹桃越发疑惑地歪了歪头,除了皮肤被摩擦的寻常触感,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将手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