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也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回去吧,不要再往里面探究了。追寻已逝之人的灵境,是会回不了头的。”他笑了笑,神秘人和灵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你还有很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
祁川唇边淡淡的笑意减退,脚步不由得向神秘人的方向前进一步,徒劳地靠近一个没有终点的答案。
“前辈。”
“我的使命,究竞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在过去问过无数遍,却从来没有人回答过。灵师让他上山,他来了。镇守了一个根本敌不过的魔神,守了四百年。他们给了祁川一个起点,推着他上路,却没有人告诉他上路之后应该怎么做。
神秘人隔着黄沙看不清表情,但是祁川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他不由自主地又靠近了一步,神秘人张开嘴巴,正要说出第一个字,祁川的腰一紧,巨大的力道将他拉走。
狂风将神秘人的身影遮蔽,那人最后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意,背身离去。祁川的眼前恢复一片清明,在真实的世界里,是巡儿抓住了他的下半身,捧在半空中。
“师尊是有了心劫吗。“云巡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为何怎么叫也叫不醒,好在师尊终于回来了。”
她来得刚刚好,刚好打断了神秘人的话。
明明就差一步了。
祁川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抿住了嘴巴。
方才那一段,应该就是崆缈灵师的"遗书"。这份遗书在当年就应该魂飞魄散,能传下只言片语,让他与古人相见,已是不易。终究还是时候未到吧,有时候无心之失也是命运的一环,想要知道的答案,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浮出水面。
“为师的心劫很早就过了。“祁川环顾四周,乞丐已经恢复了正常,莫从忧燕石表情呆滞,好像也见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你去把他们叫醒。”云巡好像才发现有两个同样被困在灵境中的人,一人一个手刀,将他们劈醒了。
既然是崆缈灵师的遗书,想必不会那么简单。他们二人还没有回过神,祁川的声音便落在耳边。“你们看到什么了?”
莫从忧表情僵硬,伸手揉了揉脸,眼底难掩震惊:“我好像看见了祖神…“祖神在和一个女人争执,然后……然后天就裂开了…"燕石面色苍白,本来是个吊着半口气的活死人,现在看上去更糟糕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发觉与对方看到的东西好像是一样的。这一切都与天陷大劫有关,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一切,看似荒唐的现状,似乎从未脱离过轨迹。
“师尊,师尊。”
祁川还在走神,被云巡轻轻推了一下。
她是这里唯一的事外之人,也正因如此,她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关心,眼前只有他一人的安危。
祁川摇了摇头:“为师没事。”
既然大家都清醒过来了,外面有人传话,说魔域的风向变了。魔域的风向瞬息万变,一旦耽搁,也许下一刻,新的风暴就会将入口掩埋。他们几人收拾妥当,做好万全的准备,守候在魔族与人境的交界。狂风大作中,一个漩涡出现在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眼睛潜伏在周围,正在等待不知死活的人族自投罗网。
云巡戴好斗笠,跨上灵马马车的横杆。
祁川坐在她的肩膀上,抬手为灵马上了一道护命符。两三道阵法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将马车严密地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