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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三)(2 / 3)

“阿!"冯妙莲吓得一骨碌坐在地。

穆砚赶紧扶起她。

她倒是没听过这首儿歌,可字面意思再明显不过-一这地方不是个好去处!“姑母怎么能叫你去那儿!"冯妙莲一把抓住穆砚骨骼分明的半大手掌,义愤填膺道,“走!咱们进宫求她去!”

浑然忘了自己在太皇太后面前分明瑟缩如鹌鹑!穆砚却坐在席上,任她拉扯半天,岿然不动,无奈地告诉她:“是阿兄替我选的。”

冯妙莲愣住了,攥着他衣袖的手慢慢松开。她想起大表哥那张沉肃的脸。“他……他为何…“要把自己亲弟弟往火坑里推?“我们和你家不一样。“穆砚想起兄长昨夜的话,带着清醒的凉薄,“冯家可以清贵封王,穆家却不行。”

冯妙莲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样的。大家都是亲戚,都是……一样的。可她忽然哽住了,她发现她压根反驳不了一-阿耶游手好闲,却得封郡王,穆家呢?姑父为朝廷而死,什么都不是!“姑母向来注重文治。我家不比你们汉人世家,不通此道,要想有出路,只能循事功了。如今阿兄从军,我为监察,一明一暗,可替姑母守好江山一一穆家也才能有出头之日。”

冯妙莲的指尖微微发凉。她想起父亲整日吟诗作画的模样,再对比穆家兄弟一一一个在刀光剑影里搏命,一个即将踏入人人畏惧的什么曹。“那……你会有危险么?"她小声问,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满是担忧。“当然不会!"穆砚见冯妙莲小小的人儿,眉头却皱成了一团。他勉力挤出一个大大的笑来,食指点在她的眉心揉了揉,直到她的眉眼被迫舒展开来,才道:“放心,如你所说,我毕竞是太皇太后姨侄,有这层虎皮在,我到哪儿都能横着走一一只有别人怕我的份儿!”

冯妙莲这才舒了口气,没危险就好。至于那什么曹的,她心思电转,唇角忽而扬了起来:“那地方从前可怖,是因为你还没有去啊!”她傲娇地拽了拽他散在肩头的辫子,道:“即便那是泥潭,有我们砚台这么好的人在,定能把那儿变成人人称道的好地方!”她这话说得天真又笃定,穆砚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底那点阴霾,竟真被她三言两语地就驱散了几分。

“好,"他牵起她拽自己辫子的手,指尖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那我便去试试!”

恶月转瞬即逝,随着穆砚去衙署报道,冯妙莲再请假便没了托辞。六月初一,温风至;蟋蟀居宇;鹰始鸷。

正值小暑,即便偏安北地的平城也蒸腾起层层热浪。冯妙莲冬季畏寒,夏季怕热,这两季里就没个舒服的时候。偏这样的时节,还得入宫去,她拿便面猛力扇着自己,觉得不管用,又换了张更大些的团局“心心定自然凉。"与她一同进宫的冯诞见妹妹越忙越热,忍不住提点她。冯妙莲好奇地瞥了自家兄长一眼一一就见他一袭青衫,大热的天,依然宽袍广袖。可他身上分明一丝汗意也无。而自己呢?头发都贴着脖子啦!可“心定”是什么?一动不动?车里闷成这样,她不扇点风出来不是更热?“陛下就不能再宽限我几天?"非得大热天的来上课?冯诞诧异地瞥她一眼,“晚几日?就是三伏啦!”冯妙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入宫后,她随着冯诞往宫学的方向走。两个月未来,不知怎的,她一见到宫学那高高的庑顶心里就发慌。哎,这两个月她就没怎么看书,崔大家的功课不知落下多少呢!

“二娘!”

熟悉的声音响起,冯妙莲抬头,就见红墙下,一个雀梅劲装的少年向她招手。不是拓跋澄是哪个!

她很久没看到他了,骤然碰见,有种老友重逢的喜悦,于是也笑着跟他打招呼,手抬到一半,就见对面行来一架九龙肩舆。金光在烈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其上端坐着轻纱胡袍的小皇帝。

冯妙莲却如耗子见了猫似的一一这俩月她大字一个没练。万一他跟她要作业怎么办?她小脸一紧,瞬间躲冯诞身后去。拓跋宏居高临下,众生相皆在眼底。见到她这副德性,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一一呵,他是她的冤家债主不成?见了别人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独对他冷脸?诸人自是等御驾先行。

冯妙莲畏畏缩缩地跟在兄长后面。冯诞却朝她使了个眼色,就见她的副席依然在陛下身后。

她只好苦着脸,老老实实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却见前头的小皇帝脊背笔直,听到后边动静,身子都不带动一下,一言不发,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调调。

冯妙莲抖了抖,赶紧把自己的小桌案往后挪了挪-一小皇帝明显心情不好,哎呀,离他远点儿!<1

小皇帝人未动,耳朵却竖着哪!听到动静,更觉火大。适时,双三念给诸人上凉茶,他抄起手边的漆盏,咕咚咕咚喝了个底儿掉。“啪!"茶盏磕在案上,他不耐地瞟了眼退到一旁的双三念。<1小皇帝素来清冷自持,这燥郁的模样,倒把诸人唬得一愣。双三念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哦"地来添茶。1冯妙莲却拍拍心口,自以为高妙地呼出口浊气来一-天太热,连陛下都上火啦!得亏她有眼力见儿,没往他跟前凑,不然有得伛呢!她正暗自庆幸,却见拓跋宏忽然侧过半张脸,眼尾余光冷冷扫过她往后挪的案几。她心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垂下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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