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餍足(2 / 2)

声,这时王照月看见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身穿玄色蟒袍的兰陵郡王正拾阶而下。他目光扫过孟长洲时骤然凝滞,转瞬便化作得体笑意。

他带着一众仆从闲庭信步般朝两人走来,率先抬手行礼问候道:“孟大人过年好!”

他目光掠过孟长洲身旁的王照月,王照月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与她招呼道:“想必这位貌若嫦娥仙子般的女娘,便是王四娘子吧?四娘子过年好!”

孟长洲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与兰陵郡王寒暄周旋。待王府侍卫簇拥着他离去,王照月轻声问孟长洲道:“为何兰陵郡王亲妹因你而自裁,他还能这般…”

孟长洲望着巷口渐远的灯笼长影,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只因这兰陵郡王是个聪明人,聪明到能看清最深的利益纠葛。”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的酒楼,“汴京世家府上都传着′长清郡主……并非老郡王的亲生女儿。”

王照月闻言,身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孟长洲声音低沉而平静地继续说道:“据传闻老郡王妃与她的表哥青梅竹马,情根深种。可老郡王府早已空有虚名,急需汴梁大地主家的财力支撑。她与老郡王的这门婚事,不过是两家长辈各取所需罢了。”他抬眼望向王照月,眼中闪过一丝轻嘲,似是想到一些令他难言的烦闷之事。

“那兰陵郡王为长,长清郡主是次女,怎会是…”王照月追问道。“老郡王妃虽嫁入王府,但她心里,始终只有她的表哥。传闻老郡王也是流连花丛之人,时常外出狎妓,还养了三个外室。老郡王妃气不过,便与她表哥旧情复燃、暗通款曲。”

王照月听得目瞪口呆,她有些结巴地说道:“这样……也行吗?既然他们感情不睦,那为何不和离呢?”

“和离?郡王府众人舍不得老郡王妃的巨额嫁妆,老郡王妃娘家舍不得成为皇亲国戚带来的地位和权势,怎会允他二人和离。"说到这里,孟长洲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兰陵郡王自幼便知真相,他也未必多喜欢这个妹妹,只是碍于老郡王妃的偏爱,不得不隐忍不发。这长清郡主仗着母亲的宠爱,嚣张跋扈,而兰陵郡王……”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与妹妹之间,横亘着的是两代人的恩怨纠葛。”

王照月听得入神,不知不觉被孟长洲牵着走进了一家酒楼的雅室。孟长洲吩咐跑堂上一些拿手好菜,又与她奉上一盏蜜饮子。他见其神色,便知王照月还在好奇这位兰陵郡王。他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别看这位兰陵郡王生的面冠如玉,方才与我们寒暄时还笑靥如春风,他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故意停顿,观察王照月微蹙的眉头,继续说道:“这位兰陵郡王又被大家叫做′彭城郡王',只因他幼时养在彭姓外祖家,他外祖父异常喜欢他,便让他随自己姓,还给他取了个′彭城'的名字,故而得此别称。他实则本名′宋金侠',十七岁前在汴梁首富彭家长大,十七岁后老郡王过世,他扶灵回兰陵继承虚位,十九岁他便以雷霆手段接管了母亲嫁妆。”

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道:“最妙的是,他回到汴梁之后连外祖家的九成产业都收入了囊中。”

王照月闻言瞳孔骤缩,“这手段与心机真是了得!难怪可以笑着过来与你我寒暄″。

孟长洲见她惊讶的抬眸看着自己,遂轻笑着与她说道:“老郡王下葬后,他带着母亲妹妹重返汴梁,这时他外祖父也病逝了,他用手段抢完外祖家产业,便与舅舅表兄弟们撕破了脸皮,连姨母家都断了往来。”说到此处,他忽然用手指挑起王照月一缕发丝:“兰陵郡王这般人物,频频惹祸的妹妹自裁,于他而言不过是少了一桩大麻烦。”王照月望着孟长洲含笑望着她的眼眸,终于明白为何兰陵郡王能对她和孟长洲假笑了:在他的心中,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仇怨,只有未到位的利益。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过了几日,那彭城郡王竞遣人给她送了年礼来。她打开年礼便看到:鎏金匣子里装着珍珠,旁边食盒里码着岭南进贡的荔枝蜜饯,锦缎包裹的蜀绣屏风上还残留着沉水香的气息。随礼附着的信笺用洒金笺仔细封缄,展开信纸时,洒金粉簌簌落在她的袖口,彭城郡王遒劲的字迹跃入眼帘:

“四娘子台鉴:

展信如晤。岁暮天寒,望卿珍摄。今遣人奉上珍珠一匣、岭南新荔一盒、蜀绣屏风一架,聊表寸心。

关于舍妹长清之事,本王实感痛心。她性情偏执,竞至自裁。此事虽令人扼腕,然其咎由自取,非卿之过也。本王代其向卿致歉,望卿莫要耿耿于怀。”来年春暖,本王愿邀卿同游东苑赏梅,以解前嫌。专此布达,顺颂时祺。彭城郡王 亲笔

壬寅年柳月十二”

彭城郡王这一出让王照月看不懂了,她心中也猜不出彭城郡王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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