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放入馍和配菜,大火炒至汤汁都被吸收,就可以出锅了。
满屋里都是肉香。
宁姐儿在灶台下,馋得直吸鼻子。
小丫头麻溜地将火熄了,地上的柴收拾整齐。
娘已经摆好了碗,黄樱挨个盛满。
宁丫头捧着自个儿的碗,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肉,被烫到了,忙缩回来,吸溜着口水,“二姐儿!辣的!”
黄樱端着两碗小炒泡馍钻出厨屋,允哥儿和宁姐儿跟着。
天边斜晖脉脉,只留一片残红。
寺庙里的鼓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钟声,余韵悠长,回荡在街巷中。
各家升灶做饭,院里混杂着食物香味。
娘打发两个小娃给三婶家送了一大碗。
小孩儿端着碗迫不及待跑回来,碗里放着一块猪肉。
娘叹了口气,“哎!你三婶这个人!”
爹将黄樱屋里的细腿大方桌搬了过来,一家人围着炉火吃饭。
苏玉娘瞧见每一碗都有半碗肉,心疼,“二姐儿忒舍得下料!羊肉全下去了?”
“哪能。还剩大半呢!”黄樱道,“不知大哥儿几时能回,剩下的留着,他回来再做。”
大家都赞成。
这可是羊肉!一斤羊肉两百文钱,平日里过年也不舍得吃呢!
允哥儿和宁丫头最高兴。允哥儿脸色红润了些,瞧着比前几日好些。
他小脸红彤彤的:“过年一样。”
苏玉娘,“可不是!”
她也高兴,“再没有想到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黄樱笑着低头,迫不及待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宁丫头已经在狼吞虎咽了,“好香。”
馍已经煮透了,酸辣浓稠的汤汁浸泡着,裹满了肉香。
饼是半发面,不至太软,反而带着韧,咬下去还有嚼劲。
汤汁经过长时间炖煮,滋味鲜美浓郁,所有食材一口吃到嘴里,真的很满足。
牛羊肉最讲究火候,多一分都老,黄樱用生肉现炒,最大程度保留羊肉的鲜和嫩。
谢家赏的乃上等羊肉,肉甚至带着奶香,加上酸酸辣辣的调味,让人胃口大开。
一时间满桌都是稀里哗啦的干饭声。
吃完,天都黑了。
平日家里不舍得点灯,收拾完便要睡下。
黄樱今儿却点了灯,将两个屋里炉火都烧旺,开始和娘熬猪油、炒猪肉馅儿。
爹准备赶工先将摆摊的桌凳做好。
等面包窑晾好,黄樱头一个便打算烤桃酥。又酥又脆,入口直接化在嘴里。她已经馋了。
桃酥她要用猪油来做。
肉馅儿跟戚娘子偷走的那次一样,还是豆腐肉沫馅儿。
不过,她不打算做成肉包子了。
她要做水煎包。
五斤猪油,熬完剩下一小盆猪油渣。
黄樱给两个小孩儿一人喂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酥脆得很,有那带筋的,嚼起来也很有滋味。
宁丫头还想吃,黄樱收了起来,“再吃要撑了,留着改日给你们烙饼吃。”
这小丫头吃起来没节制,吃撑对身体并不好。
“好吧。”小丫头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
娘那边也熬好了,黄樱过去瞧了眼,将油倒进陶罐里。
黄父在院里笑着招手,“二姐儿,来。”
黄樱扔下锅铲,跨过门槛,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爹!”
宁丫头和允哥儿小尾巴似的跟着跑。
只见爹拿起立在旁边的一个带着木料新茬、白崭崭的杉木折叠交脚架儿,弯腰将折叠的腿儿放平,一下子立住了!
再将桌面架上,便是一张桌儿!
黄樱忙压了压,桌面又平又稳当!
“爹!好厉害,这便做好了!”
黄父笑了笑,又上了车床,坐到跟车床连在一处的骨牌凳上,踩着踏板,继续刨木料了。
木花儿从前头的嘴儿吐出来,掉在爹的腿上、鞋上,在泥地上堆了起来。
宁姐儿和允哥儿蹲在一旁,拿木炭在上头画画、写字儿。
黄樱凑过去,“爹,我说的打鸡子的,可想好了怎麽做?”
黄父道:“能做,爹再想想。”
直忙到二更,爹做出来两张桌儿,两个凳儿,加上家里原有的四个,能凑六个凳儿。
爹拍掉一身木屑,披着寒气走进屋来,弯腰查看泥炉,将两只粗糙皲裂的大手放到炉子上暖着。
“明儿上午我带你娘去马行街看腿。”他沉默着开口。
苏玉娘一愣,随即阻止,“大夫说养着便好,这几日吃的好,我都感觉有劲儿许多,去那里作甚,多少钱不够败家的。”
“娘,你去罢。明儿家里有我呢。”黄樱原也这样打算,“甚麽也比不上腿重要,这事儿你得听爹的。”
她麻利地将炉盖儿盖上,掏出些炉灰放进谢家小娘子给的手炉里,晚上放在被窝,能暖一晚上呢。
正好两边屋一边一个。
“你们带多些钱,别总想着俭省,咱们每日都能赚呢。要不,明儿不摆摊了,我也去!”
苏玉娘放下手里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