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琅绞杀了。那个美好的、与她摘花嬉戏的少年郎,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了?青年还谨慎的怔愣在原地,锦照已经上前一步,牢牢的抱住他,偏着头听他的心跳,柔声安慰:“逐珑,不要多想,你已经很好了,我与择梧都过得很好,也没人会伤害我们。"她反复说,反复说,对方始终毫无反应,只是任她抱着哄着,似是陷入巨大的无力感中。
裴逐瑞似是用了许久才用力回抱住她,那力道大到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他反复默念:“我要护住你……对不起……
锦照由着他平静,许久后,裴逐珑道:“夫人,我们回去吃饭。”语调和语气完全与那人相同,锦照头皮一麻,忍不住抬眼看看裴逐珑是不是被裴执雪附了身。却见裴逐瑞用他那独特的可怜又期待的表情望着她。还好不是被附身了,却还不如是被附身了。锦照牵着他往出走,随意道:“逐瑞,你不可以这样叫我,很奇怪,我以为你被裴执雪夺舍了呢。”
裴逐瑞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在黑暗中,语气却与方才一样有些可怜的说:″您不愿有一日听我这样叫您吗?”
锦照紧了紧握着他的手:“若有那一日,自是叫什么都可以。但眼下我喜欢你唤我′嫂嫂',我饿了,早些回去用饭吧。”裴逐瑞并未多纠结,又说下一件:“那嫂嫂莫忘了,您答应今夜都由我做主。”
“你也承诺过今夜只胡闹到丑时。"锦照强调。夜阑人静。
锦照被狠狠撞在墙上,还来不及闷哼出声,肩头便随着裂帛声泛起一阵凉忌。
上好的衣料几下便碎成了残片,刺骨的寒意骤然袭来,少女的身子本能地瑟缩。对方却全无半分怜恤,攥着她后脑的发丝,迫使她仰起头颅,挺直了脊背她甚至来不及调匀呼吸,只觉颈侧掠过一阵湿热的气息,那人便已然步步紧逼,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将她死死禁锢在墙面与怀抱之间。任凭她如何挣扎推操,如何哑声哀求他稍作收敛,他都浑不在意,依旧凭着一股蛮力,将她的反抗尽数碾碎,与她紧密贴合。他完全成了锦照梦魇中的马车一般全然失控,横冲直撞。对方的眼中只有征服与欲望,没有锦照熟悉的小心,更别提温情。这样情况下,那张好看的脸似乎都有些扭曲了,显得狰狞可怖。他让她觉得陌生而恐惧。
“怎么?嫂嫂?您是不喜欢我这般对待您吗?"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响在她耳边,字字都像一场凌迟的惩罚。
“您怎么哭了?兄长行此事时,可比逐珑要凶得多,您那时的模样,反倒现下和顺。是嫌逐珑哪里做得不到位,还是我哪处不够了解嫂嫂要的?”锦照咬着泛白的唇瓣,努力拼凑起破碎的音调:“不是逐瑞,你轻些。裴逐珑却像是听错了一般,挑眉冷笑:“哦?你是说,还要再近些?”他随即将她按在罗汉榻上,唇齿相触间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温柔,只一味地攫取着她口中的气息,力道重得像是要将她嵌进榻面的木纹里,浑身上下都逐着一股失控的暴戾,像一头被怒意裹挟的困兽。锦照知道他这般,是发现她总是明里暗里的帮凌墨琅说话,摆明了他们两个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他此时的暴戾恣睢,是在报复她惩罚她。
她越痛苦,他就越解气,甚至过几日后会很愧疚,她便将一滴泪演成十滴泪了。
她逐渐脱离自己的躯壳,在麻木中凝眸看向窗琉璃外。竹枝被狂风拧弯腰肢,被吹折的柔韧枝干一次次倔强的挺直,任骤风裹挟着寒意肆虐席卷,它都顽强地在密不透风的雨幕里,捱着这场无休无止的摧折。直到枯枝已被吹得摇摇欲坠、几近折断之际,天际忽的掠过一道云影,风势陡然收了,雨帘也跟着轻了几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丹田鼓胀温热,锦照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场难堪的折磨总算落幕了。
锦照忍着浑身的剧痛翻过身子,双眼失神的盯着头顶满绣缠枝纹的床帐。因为幼年时不曾拥有,她原以为自己本是喜欢这样花团锦簇的好颜色的。而现在在她眼中,各色花朵逐渐褪去颜色,只余衰败一片,竞也觉得平静耐看……
原来她一直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