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烟呢？
他又笑。
非常用力的一个笑容。
他说谢谢你呀。
我：先别跟我说话，让我回回血。
小戴在群里发来一连串贺电。
「雷霆-戴妍琦：恭喜恭喜恭喜」
「雷霆-戴妍琦：小船姐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雷霆-戴妍琦：见到神了吗？」
「我：小船」
「我：电子签」
「我：见到了，正在1v1线下签售中」
「微草-袁柏清：速速停止进修垃圾话」
「我：尬黑了」
「我：叶秋前辈说话好温柔」
「微草-袁柏清：？」
「雷霆-戴妍琦：这期是我定制的媚粉」
“其实你最后一波可以再拉扯的。”
叶秋冷不丁开口。
“没必要给自己加压，荣耀又不看时长算积分。"他指指我的手腕：“看你下场以后一直在揉。”
我想辩解：“我知道，我就是…”
他直截了当地问：“护手霜有吗？”
我翻到书包最底下掏出来，递给他，他又问这层的洗手间怎么走。大约三分钟，他慢悠悠地自走廊尽头回来，他说风干机坏了，借个卫生纸擦手，于是我又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找三分钟前和护手霜相依为命的手帕纸。叶秋再一次盘腿坐下来，手上残余的水珠被纸巾吸走，我们坐得依旧很接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换个远一点的地方，可能老年人耳朵背，远了说话听不清吧。
总之我能清楚地闻到他手掌间那股公用洗手液的草本香气，里里外外，没有一丝烟草的痕迹了。
“好了，“他擦完手，纸团揣在队服外套的口袋里，对我说：“伸手吧。”我恨我配合得太快，柚子护手霜挤出来是奶油质地，抹开就融化，我的两只手被拢着，滑腻腻地，根本没法打字求救。但我为什么想求救。
他的指腹压在我掌心偏下，按住，一气推到虎口，然后松开，再重复。等到我的手指头都烫了起来，他又去按手腕，用指关节最硬的地方，顺着手筋的方向剐蹭。
大龄宅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劲。
我疼得嗷嗷叫，叶秋风轻云淡，其实就是当作听不见，接着下死手。一套非常标准的手操流程走完，他漂亮的手指挨个挤进我指缝，拉着我甩手放松。嘉世宽大的队服外套下摆自然垂落在我大腿上，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能分心感受拉链坠不痛不痒的敲击。
我艰难地说你觉不觉得你的队服和我的队服，它们两个太暖昧了。“还好吧。“我们正十指紧扣，他故意收缩夹了夹我手指：“你专心一点。”不对，
被八年手操工龄的叶师傅服务过后，我飘飘忽忽地说：我觉得不对。
“才反应过来啊？"叶秋散漫地掀掀眼皮。“什么叫才？“我小声尖叫：“难道你发现得很早吗？”“那倒没有。"他伸手比了个胜利的小树杈：“比你早一点吧。”“早在哪一点？”
“早在牵你手的时候，我手心蹭过你手背上的护手霜的时候，十指相扣做拉伸的时候。“他一本正经地数上了：“早在这三点。”我不敢上手捂他的嘴，只能隔袖子掐他手臂软趴趴的肉：停停停别说了，这真有点变态了。
他体贴地解释：
“我觉得会有心动的反应，恰好证明了我很正常，很健康。”我油盐不进：你能先给我道个歉吗？我心脏要跳到吐出来了，这是工伤。“对不起，"他乖乖道歉：“但我也是啊。”“我没问你吧。“我有点恼火。
“我说真的，我也很意外…"他讲话越无辜越欠揍：“你吓了我一跳，我刚才还以为心跳这么快要猝死了。”
“是你吓了我一跳！"我誓死捍卫自己受害者的身份。“我申请中场休息，"采访快结束了，但他和我之间的事才刚开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好好聊聊。”
我觉得事已至此，心率诚实至斯，可聊的东西应该都挺不好的。气不过，我掏出手机对着他和我开闪光灯照了几张，我说你要是骗我我就把你真人照片卖给私生。
行啊，你拿我起号我都没意见。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再拉我起来。
“不用太在意我。"他特别像那种给人家捅得血淋淋乱糟糟，再漫不经心心说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的凶手：
“比这些本能的心动和不自觉的靠近、比我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还有很多比赛要打。
你还有很远很值得的未来。
我差一点就感动了，就差一点：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别动。“他杀了个回马枪，转身一个步子卡我走位，左腿弯曲，抵进我两条腿的空隙间。
干什么，杀人灭口啊？
说不上期待还是恐惧。我闭上眼睛。
长得高确实了不起。他的笑声扑在我脑门。润浸柚子香的食指在我眼下点了点。
“别让星星这么快落下来啊，"他收回手，撤开抵住我的腿，认认真真地对我说：
“生日快乐，小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