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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君如事春(一)(6 / 7)

队的主官,唐昀,奉旨接贺兰璋去南陵。”唐昀连忙上前几步,躬身向萧绥施礼:“下官司陵副令唐昀,拜见公主殿下。”

萧绥眉头微沉,伸手接过他递上的批文,低头匆匆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随手递给了身后的岳青翎:“免礼。”

她目光在唐昀身上略略一扫,眉心不觉蹙起,语气里透着一丝烦闷:“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到?”

唐昀闻言,赶忙低头躬身,神色恭谨地回道:“回殿下,下官接到圣旨后,便即刻点齐人马,星夜兼程赶赴京城。只是南陵至京城千里迢迢,又正值险冬,沿途大雪封山,道路难行,不得已耽搁了些时日,拖延至今,还请殿下恕罪。”

萧绥默然不语,下意识地回过头,往临篁阁方向望去。尽管早知道贺兰暄迟早要走,但真到了分别之际,不知怎的,莫名觉得此事万分突然。缓缓收回视线,她心不在焉的吩咐岳青翎:“罢了,此事你去处理,一切按规矩办便是。“说完,径自进了屋。

隔着一道帘子,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屋檐,发出簌簌的低鸣,脚步声随之渐行渐远。

片刻后,隐隐有宣读圣旨的声音从临篁阁的方向传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凉质子贺兰璋,久居京城,无功无职,今命移居南陵,守训修身,候命待诏。”

萧绥斜倚在窗下的软榻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搓着掌心,目光定定的看着桌案上的那瓶山茶花。神色看似淡漠,眼底却隐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沉有郁那花是贺兰璋今早亲手剪来的。当时萧绥正在窗边看军报,隐约听见门帘处传来一阵细碎响动,她下意识抬头,就见贺兰暄垂着眼,低眉顺目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支刚剪下的山茶,肩膀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将花小心翼翼地插进桌案上的素白瓷瓶中,低头细细地摆弄着,手指修长苍白,与花瓣相映生辉。见萧绥望着自己,他有些赧然,垂下眼帘柔声解释道:“连日大雪,屋子里面阴沉沉的。我瞧着这花儿颜色鲜亮,摆在殿下案头能添些生气,殿下看着花,心情能好一些。”

萧绥这几日习惯了贺兰暄的存在,因而并未在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看她的军报。然而说不准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始终借着余光观察着贺兰暄垂首低眉、专注插花时的神态。

贺兰暄的动作很轻柔,很仔细。见瓶口略窄,他用指尖细致地拨开花茎旁的枝叶,一丝不苟地将那朵山茶调整到最美的角度。待摆妥了,又悄悄地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地端详片刻,似是觉得满意了,才轻轻舒了口气,唇边悄然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彼时萧绥并未多想,只觉得这花红得浓烈,确实养眼,又无伤大雅,便随他放置在此。

然而此时此刻,茶花依旧,如今再看,却只觉得那花格外刺目,仿佛一簇烈火,烧得她胸口微微发烫,又像是一根尖细的刺,直直扎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直教她坐立难安。

半响,门外传来一阵轻细的脚步声。萧绥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的刹那,正好看见岳青翎掀开帘子,恭敬地走了进来。她眼神淡淡地扫过去:“怎么?”

岳青翎低头回禀:“主子,外头的事已经打点妥当了。南陵那边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启程。另外,贺兰璋正在院中候着,说是想当面向您辞别。萧绥闻言,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撩开帘子,大步迈了出去。帘幕尚未完全落下,她的目光已然锁定在院中的那道身影上。贺兰暄身上穿着那件单薄的旧夹袄,站在寒风里。见萧绥从帘后现身,他眼睛里立刻浮起一层神采。姿态款款的上前两步,他屈膝跪在地上:“承蒙殿下这些日子的关照,璋今日特来拜别。”

萧绥俯下身,将他从冰冷的雪地里扶了起来。伸手时,指尖无意间触到他的手腕,冰冷僵硬,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顺手替他拂去了胶盖上的薄雪:“我送你的那件狐裘呢?今日为何不穿?”贺兰暄没料到萧绥会有这样的动作,耳根处蓦地泛起一层薄红,他压低声音答道:“今日人多,那狐裘过于华贵,我怕惹人侧目,给殿下招来口舌。待出了京,人少些,我便穿上。”

萧绥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掌心隐隐泛起一片涩意。她的目光在贺兰璋脸上停留了片刻,似是有话要说,却终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好。”贺兰暄垂下眼睫,从怀中掏出刚缝制好的香囊,双手轻轻捧至萧绥面前,声音在轻柔之余,又泛着一点羞涩:“殿下,香囊已经做好了。本想做得更精致些,没料到今日便要启程,最后两针缝得仓促,针脚显得有些粗了,还请殿下莫要嫌弃。”

萧绥看了他一眼,伸手将香囊接过,托在掌心细细端详。那香囊做工十分精巧,针线细密齐整,收口处的褶子锋利得宛如刀裁,与宫中绣工的手艺比起来丝毫不差。

她心头微微一动,指尖轻轻摩挲着香囊表面,脑海中浮现鸣珂前些日子无意间提起的话一一贺兰暄为了这个香囊,缝了又拆,拆了又缝,折腾了好几宿才成型;更别说这料子是他拆了自己的水色夹袄,从夹袄上裁得的一方布料。珍宝奇珍,她萧绥从小到大见得不知凡几,早已习以为常,唯独这般满载着深切情意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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