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一会儿,摸了摸锈迹斑斑的网罩,“妈,今天我修好了张奶奶和老周的磁带,您听见了吗?”风吹过喇叭,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像母亲在点头。
老吴师傅笑着喊“听澜,麦芽糖给你留着呢,刚出锅的,热乎”,我买了块,付了5元,咬了一口,焦香在嘴里散开,像当年母亲递过来的味道——她总说“听澜,这糖甜得有回味,像好声音一样”,现在想起来,还能看见她站在杂货店门口,手里拿着两块麦芽糖,笑着等我。
到了文具店,老板拿出瓶新的磁头清洁剂,“苏姐,这是你要的柠檬味的,8元”,我付了钱,心里有点暖——有了新清洁剂,下次修磁带就不用愁了。回到“声忆盒”,我把新清洁剂放进帆布包,“妈,以后擦磁头有新的了,您放心”。
下午2点,我继续整理母亲的广播磁带,突然手机震动了,是孙女发来的视频电话,她在大学的音频实验室里,背景是她做的“声忆二维码”海报:“奶奶,我把您修复的磁带声音做成了二维码,扫一下就能听,老师说可以在社区展出,让更多人听见老声音!”我看着屏幕里的二维码,笑着说“好啊,娃,你做得好,让更多人知道老磁带,知道咱们巷里的声音,别让这些声儿没了”。孙女说“奶奶,放假我回去帮您把磁带都录成数字版,还想让您给我的同学讲妈当年播音的故事”,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好,奶奶等着,跟你的同学讲你外婆的声音,讲巷里的老日子”。
挂了电话,我坐在播音柜旁,拿出母亲的1988年母女合唱带,放进播放机,按下播放键,《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旋律响起来,母亲的声音和我的声音混在一起,像当年一样暖,“妈,你听,我们的歌还在响,日子也还在好好过”。
三、声音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鼻尖还留着柠檬香和麦芽糖的焦香,指尖的磁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货店柜台的凉意——我变回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刚温好的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牛奶的温度像“声忆盒”的暖光灯,很暖。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社区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像暖光一样照亮屏幕,群里很热闹,都是街坊们发的好消息:
“@所有人天大的好消息!苏姐的‘声忆盒’升级啦!咱们街坊凑钱帮她买了新的修复设备和声音展示架,新设备里有专业的磁带清洁机(能自动刷磁粉,还不伤磁带)、高清转录仪(能把磁带转成无损音频)、磁芯校准器(换磁芯更准);展示架是木质的,分五层,每层都放着修复好的磁带和播放机,街坊路过就能听!张奶奶捐了200元,说‘听澜帮我修好了结婚带,我得帮她’;老周送了套1990年代的空白磁带(说‘给街坊录新声音用’);小孙把实习工资1000元全捐了,说‘苏奶奶教我懂了老声音的暖,这钱该捐’;社区还帮着申请了‘老手艺传承补贴’,每月1500元,够苏姐买修复耗材和新设备了,以后不用愁耗材了!”
“苏姐的孙女放暑假回来啦!这孩子真能干,帮‘声忆盒’做了‘声忆二维码’文创,把苏姐修复的30多盘磁带声音都做成了二维码,印在明信片上,背面写着磁带的故事,比如‘1986年张奶奶结婚带:里面有《甜蜜蜜》和厨房的炒菜声,是家的味道’;还帮苏姐开了抖音账号,每周二、周五下午播‘磁带修复故事’,教大家怎么刷磁粉、擦磁头,第一次直播就有1800多人看,好多人留言说‘想让家里老人听听当年的声音’!”
“社区在‘声忆盒’旁边加了个‘声音记忆展柜’,是用当年广播站的旧操作台改的,刷了清漆,跟‘声忆盒’的播音柜很配。展柜里放着苏姐修复的经典磁带,有1982年苏姐母亲的广播带、1986年张奶奶的结婚带、1990年老周的《水手》带,每个展柜都配了小播放机,扫码就能听,还贴了故事牌,比如‘1982年广播带:苏听澜母亲播的银杏里新闻,1982年3月,里面有街坊的家事、巷里的新鲜事,是银杏里的声音史’。街坊路过就能听,像个小型声音博物馆,好多孩子都来围观,问‘这小盒子怎么能放歌呀’,苏姐就蹲下来给他们讲磁带的故事,教他们听里面的老声音,可热闹了!”
“苏姐收了两个学徒!一个是学音频制作的大学生,叫小杨,放假来社区实践,说‘想跟着苏奶奶学磁带修复,把手艺传下去,现在会修老磁带的人太少了,不能让老声音没了’;一个是社区的年轻人,叫小郑,25岁,他爷爷有盘1980年代的京剧磁带,说‘苏奶奶的故事让我懂了老声音的珍贵,我要学好,帮苏奶奶打理抖音账号,让更多年轻人知道老磁带的美’。苏姐说会把自己会的都教他们,包括刷磁粉、擦磁头、换磁芯,还会教他们记声音故事,‘要让他们知道,修磁带不只是修塑料和磁粉,是修声音、修日子,要留着温度,别丢了’!”
我赶紧关了杂货店的门,往“声忆盒”跑。晨雾已经散了,太阳升得老高,照在“声忆盒”的新玻璃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像撒了层金粉。门楣上的木质招牌挂了新的细棉线装饰,旁边还挂着个小铃铛,开门时“叮”地响了一声,像在欢迎我。
推开门,“声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