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愣了半秒，也抬手打招呼，手指差点把公文包的提手捏变形&bp;——&bp;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
“要买点什么吗？刚出炉的可颂。“&bp;她掀开玻璃柜，金黄的面包冒着热气，香气比昨天穿越时闻到的更真切。我看着那些层层酥脆的纹路，突然想起自己搓成油条的法棍，脸有点发烫：“来...&bp;来一根法棍。“
她包装时，我瞥见操作间里的小姑娘正在擦烤盘，动作麻利得像在跳踢踏舞。林小满的虎口贴着块新的创可贴，白色的，在阳光下有点晃眼。“昨天...&bp;麻烦你们了。“&bp;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她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你说那个&bp;''&bp;意外之喜&bp;''&bp;啊？好多客人说特别有嚼劲呢。“
咬着法棍往地铁站走时，发现面包的截面真的歪歪扭扭，像条蜷着的小蛇。可嚼起来确实有股特别的麦香，混着点焦脆的边，像极了小姑娘说的&bp;“努力的味道“。
路过煎饼摊时，老板正对着城管的电瓶车挥手：“今天少放辣啊张队！“&bp;突然觉得，这城市里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方寸之地，用着不同的方式努力着。
地铁上刷手机，王总监又发来消息：“上午十点带赵老板看江景房，这人特别讲究风水，你提前准备点说辞。“&bp;赵老板我有印象，上个月带他看了五次房，每次都要拿着罗盘在阳台站半小时，说什么&bp;“主卧的床不能对着厕所“，最后跟我说&bp;“还是觉得你上次推荐的&bp;loft&bp;更有灵气“。
我对着屏幕叹了口气，刚想回复&bp;“收到“，突然看见朋友圈弹出条新动态。是个叫&bp;“老陈速写“&bp;的账号，发了张地铁站的素描，画里穿西装的男人正咬着法棍赶地铁，嘴角沾着点面包屑。配文写着：“清晨七点的匆忙，也藏着甜。“
画笔与螺丝刀的选择
这画看得我心头一跳。老陈是我上周在咖啡馆遇到的画家，当时他正对着窗外速写，面前摆着杯没加糖的美式，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当时还想，这人真自在，不用对着客户赔笑脸，不用背业绩指标，每天看看风景画画画，多好。
到公司时，王总监正拿着计算器算账，看见我就招手：“小周，赵老板那单要是成了，这个月绩效给你加两百。“&bp;我刚想点头，突然想起林小满那张皱巴巴的进货单，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总监，您说...&bp;咱们这行，是不是跟开面包店差不多？“
他推了推眼镜：“你睡糊涂了？卖房子能跟卖面包比？“&bp;顿了顿又说，“不过啊，都得凭良心。你给客户推荐合适的房，就像人家给客人烤新鲜的面包，心里踏实。“&bp;说完低头继续按计算器，鬓角的白头发在日光灯下有点显眼。
十点整，赵老板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手里果然拎着个黄铜罗盘。我刚想开口介绍户型，他突然指着绿化带里的石榴树说：“这树好，多子多福。“
我顺着他的话头说：“是啊，您看这楼间距，采光特别好，就像面包发酵需要足够的空间...“&bp;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噎住了&bp;——&bp;这都什么比喻，怕是被面包店洗脑了。
没想到赵老板居然点头：“有道理有道理。“&bp;他围着楼转了三圈，罗盘指针转得像个陀螺，突然说：“小周，你这人挺实在的，不像上次那个中介，净说些虚的。“&bp;我愣了愣，想起自己昨天给焦面包编的&bp;“独家工艺“，脸又开始发烫。
中午陪赵老板在小区门口的面馆吃饭，他扒拉着牛肉面说：“其实我年轻时也想当画家，天天背着画板到处写生。“&bp;我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真的？“
他笑起来：“可不是嘛，后来为了给我媳妇买套房，画笔换成了螺丝刀，成了装修工。“&bp;他指了指窗外的江景，“现在就想找个能看见江的房，退休了好重拾起画笔。“
我看着他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老陈速写本上的画。原来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个没实现的念想，就像我羡慕林小满的面包香，林小满说不定正羡慕我能穿西装呢。
下午回公司交报表，路过茶水间时听见同事们在聊天。“听说没，临江大道那家画廊要倒闭了，老板欠了三个月房租。“&bp;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bp;——&bp;临江大道的画廊，老陈好像就在那附近画画。
下班时特意绕去临江大道，果然看见家画廊的卷闸门拉了一半，门口堆着画框。老陈正蹲在地上打包画作，衬衫袖子卷得老高，胳膊上沾着颜料，看起来比我还狼狈。
他抬头看见我，苦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画：“没办法，房租涨得比颜料还快。“
我看着那些画，有江滩的落日，有地铁里的人群，还有张画的是&bp;“发酵时光“&bp;的玻璃柜，里面摆着歪歪扭扭的法棍。“画得真好。“&bp;我由衷地说。他叹了口气：“还有什么用？不能当饭吃。
昨天给人画肖像，人家嫌我把他画老了，一分钱没给。“
我突然想起林小满被投诉的硬面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