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三丈,台面以黑白两色大理石铺成太极图案。台下已聚集了数百看客,皆戴面具,窃窃私语。
“看,又有人上生死台了。”
“啧啧,这痨病鬼模样,能撑几回合?”
“听说赌注是一条命,真刺激……”
花痴开无视议论,缓步登台。台中央已有一人等候。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戴着一张纯金打造的财神面具,身穿锦缎长袍,十指戴满宝石戒指。他坐在一张紫檀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两颗玉胆,气定神闲。
“你就是夜郎七的传人?”财神开口,声音经过面具处理,显得沉闷而怪异。
花痴开咳嗽两声,声音虚弱:“阁下是?”
“你可以叫我‘财神’——‘天局’三十六天罡之一,掌管城中所有赌场的收益。”财神轻笑,“夜郎七不敢来,派个病秧子送死?”
“杀鸡焉用牛刀。”花痴开在对面坐下,“对付你,足够了。”
台下哗然。财神面具后的眼睛眯起:“有意思。那么,赌法由我定,你没意见吧?”
“请。”
财神拍了拍手。侍者抬上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放在台中央。
“这是‘蛊盅’。”财神揭开黑布,露出一个精铁打造的方形笼子,内部被分隔成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有一只毒虫——蜈蚣、蝎子、蜘蛛、毒蛇……“你我各选一只毒虫,放入中央格斗。谁的虫活到最后,谁赢。”
花痴开盯着那些毒虫。它们显然被饿了多日,在格子里焦躁爬行,毒性最强的黑曼巴蛇甚至已经开始攻击铁栏。
“这是赌虫,更是赌命。”财神悠悠道,“选虫时,你要亲手伸进笼子抓。被咬到的话……呵呵,蜃楼的规矩:生死台上,各安天命。”
台下观众兴奋起来。这种血腥的赌法最能刺激他们的神经。
花痴开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说。”
“既然是赌命,只赌我的命不公平。”他直视财神面具后的眼睛,“若我赢了,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面具后的真面目,和‘天局’在江南三省的赌场名单。”
财神身体一僵。这个条件看似不如赌命刺激,实则直击要害——暴露身份和势力范围,对“天局”而言比死一个成员更严重。
“怎么,不敢?”花痴开挑衅。
“……好!”财神咬牙,“就依你!”
赌局开始。
五
选虫顺序由抽签决定,财神先选。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关着黑曼巴蛇的格子。那蛇闪电般咬来,却被他另一只手捏住七寸,轻松提出。显然,他戴的手套经过特殊处理,不怕蛇咬。
轮到花痴开。
他扫视九宫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最角落的格子——那里关着一只颜色黯淡的蝎子,个头不大,尾钩也显得不够锋利,在格子里缓慢爬行,似乎没什么精神。
“选这只?”财神嗤笑,“这‘枯叶蝎’是毒性最弱的,你是想早点输?”
花痴开不语,伸手进笼。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微微颤抖,像是真的体虚无力。就在即将触到蝎子时,那蝎子忽然暴起,尾钩疾刺——
台下惊呼。
但花痴开的手指在最后一刻微妙地偏转,让尾钩擦着指缝刺空。与此同时,他的拇指闪电般按在蝎子背部某处。那蝎子瞬间僵直,被他稳稳捏起。
“手法不错。”财神眼神微凝,“但这改变不了什么。黑曼巴对枯叶蝎,胜负已分。”
两只毒虫被放入中央格斗笼。
黑曼巴蛇盘踞中央,蛇信吞吐,杀气腾腾。枯叶蝎则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如同死物。
“开始!”裁判高喊。
黑曼巴率先发动攻击,如黑色闪电直扑枯叶蝎。但就在蛇口即将咬中时,枯叶蝎的尾钩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
不是刺向蛇身,而是刺向蛇口内部。
毒蛇咬合,蝎尾也同时刺入。双方纠缠在一起,在笼中翻滚。
“这是……”财神猛地站起,“‘同归于尽’的打法?!”
花痴开平静地看着笼中:“枯叶蝎毒性虽弱,但有一特性——它的毒液遇血则沸,会瞬间摧毁神经系统。黑曼巴咬死它的同时,也会被注入沸腾的毒液,活不过三息。”
话音刚落,黑曼巴蛇剧烈抽搐,松开口中的蝎子,蛇身蜷缩,很快僵直不动。而那只枯叶蝎,虽然被咬成两段,尾钩却依然死死钉在蛇口中。
全场死寂。
裁判上前查验,高声宣布:“黑曼巴死,枯叶蝎……亡。但按生死台规矩,最后一击致命者为胜。枯叶蝎尾钩仍在蛇体,是它注入毒液致死——胜者,夜郎氏代表!”
财神跌坐回椅子,面具后的呼吸粗重。
花痴开走到他面前:“现在,该履行赌约了。”
财神沉默良久,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张纯金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江南首富,沈万金。
花痴开瞳孔骤缩。沈万金是夜郎家的商业伙伴,三个月前还曾到府上拜访,与夜郎七把酒言欢。
“很意外?”沈万金苦笑,“‘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