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汐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梦幻的温柔笑意,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揉碎的夕阳和星辰。她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温热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听着那里沉稳有力的心跳。
林星也自然地回抱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荚清香和一丝厨房里带来的、微甜的食物气息。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肺腑间充满了属于家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真好听。”阿汐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满足,“虽然不成调,但……感觉很好。”
林星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用一个细微的动作回应她的感受。
“我录下来了,”阿汐抬起头,献宝似的拿出手机,播放了刚才录制的一小段视频。画面里,阳光、地毯、专注的父亲、好奇的幼子、慵懒的吉他,还有那断断续续却温柔无比的琴音,构成了一幅动态的、充满生命力的温暖油画。
林星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和儿子,看着自己那时放松的、甚至带着一丝极淡却真实笑意的侧脸,神情有些微怔。他似乎很少从这个角度,观察这个名为“林星”的、逐渐变得安宁的男人。
“以后可以多弹给他听,”阿汐收起手机,仰着脸笑着说,眼神狡黠,“比什么智能故事机、早教音乐强多了,独家定制,绝无仅有。”
“嗯。”林星应着,目光却再次下意识地投向角落里那把吉他。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有挣扎、痛楚或复杂的回忆,而是一种平和的、近乎自然的接纳,如同看待家里任何一件普通的、带来愉悦的物件。
【……系统能量枯竭……链接稳定性低于0.01%……最终尝试连接……】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如同接触不良的电流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冰冷地刺入林星的脑海深处!
那声音扭曲、破碎,完全不同于以往那种无机质的、带着强制意味的系统提示音,更像是一种濒临彻底消亡前的、绝望的嘶嘶杂音。
林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环抱着阿汐的手臂微微收紧。
“怎么了?”阿汐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瞬间的异常,抬起头,关切地望着他,“是不是脖子又不舒服了?”
林星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诧与冰冷。他再抬眼时,目光已恢复平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嘶哑道:“没事。有点累。”
他确实感觉到了累,一种突如其来的、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仿佛某种支撑了很久的东西骤然碎裂、抽离,带来的虚空与乏力。但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庞大的、杂乱无章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入他的意识深处!无数音符、旋律、节奏、歌词、编曲技巧、演唱技法、甚至各种乐器的演奏记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浩瀚音乐库,以一种野蛮而混乱的方式,疯狂地涌入、烙印!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微微发白。
【……连接失败……核心协议破损……数据溢出……绑定解除……能量逸散……】
那冰冷的、破碎的系统杂音再次响起,声音更微弱,更扭曲,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虚空,随即彻底消失,再也感知不到任何痕迹。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一个被庞大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记忆几乎撑爆的脑袋,和一个骤然变得无比轻盈、又无比沉重的灵魂。
“看你脸色白的,还说不累!”阿汐心疼地蹙起眉,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湿凉,“快去沙发上躺一会儿!肯定是最近又写书又……又练琴,太耗神了。”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到沙发边,按着他坐下,又急匆匆地去倒了杯温水来,塞进他手里。
林星顺从地坐下,接过水杯,却没有喝。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努力消化着脑海中那场无声的惊涛骇浪。那庞大的信息流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自动归类、整理、融合,仿佛它们本就属于他,只是被遗忘了许久,此刻终于重新归来。
无需任务,无需代价,无需那冰冷的规则约束。它们就在那里,如同他呼吸的本能,如同他指尖的老茧,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真的没事?”阿汐蹲在他面前,担忧地握住他另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揉搓着,“要不要叫张婶来看看?”
“不用。”林星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确定性。他反手握住阿汐微暖柔软的手,抬起眼,看向她,“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阿汐眨眨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孤塔》电视剧……是不是快播了?”林星缓缓问道。他记得前几天似乎看到过制片方发来的邮件,提到了播出档期,但因为一直沉浸在家庭的宁静和声音恢复的练习中,并未过多关注。
阿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像是吧?李制片上次打电话来,好像提过一句,说平台档期定了,但具体时间我没太记住……怎么了?”
林星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那浩瀚的音乐库自动翻涌,一段旋律、几句歌词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