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霁声音冷得发寒。黎平从未见过谢之霁露出这般神色,不由一顿,“还夫…话音刚落,院子里便飞来一只纯白的信鸽,黎平赶紧上前把信取下,直接递给谢之霁。
一目扫完后,谢之霁眸色一暗,指尖的信纸便立即粉碎。黎平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你生这么大气?难道上京发生了什么事?”谢之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心的怒气。“你知道婉儿为何来上京?"谢之霁冷笑一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竞然被她骗了两个多月。”
黎平心里咯噔一响,“什么意思?”
谢之霁:“她来上京之后,以一百两为报酬,一早就和谢英才约定了退婚;默认我的接近,只为从我身上打探出当年永安候一案。”“她是叙州府春试第一名,你说她想做什么?”黎平愣愣地看着试卷,像是有些呆住了,“我、我当初还以为她只是想攀附权贵,后来又猜她是为了借忠勇侯府的势为他父亲平冤,没想到……她不想靠任何人,她只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的行事作风如此刚烈莽撞?“那、那为何她想起来了之后,不告诉你这些?"黎平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的。
“以你们当年的关系,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是她在上京唯一的依靠,她为什么不告诉你?!”
“而且,你还是两部尚书,就算不看关系,就凭你这身份,她也没有不依靠你的理由?”
窗外风声呼啸,湘妃竹被风压得倾倒乱颤,谢之霁瞥向竹林下那朵微颤的微若纯白花朵,凝视了许久。
花朵的上方,不止竹林,还有一张硕大的树叶,为她遮挡风雨。“谁说……我是她唯一的依靠?"谢之霁轻声道,他看向桌案上那本已经重新黏合好的《罪狱集》,沈曦和乃京兆府尹,查案比他要方便的多。更何况……谢之霁想起婉儿多次的逃避,他冷声道:“她不信我。”黎平感觉脑子轰然一响,都要炸开了,他简直不可置信:“她不信你?这怎么可能!”
这些年来,谢之霁做的不就是为永安侯平反吗?她怎么可能不信谢之霁?她若真不信,那谢之霁未免太可怜了,就连黎平这个大老粗,心底也不免生出了些同情。
谢之霁垂下眸子,思忖良久,他起身道:“东西收好送回去,今晚你不用跟着我。”
黎平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上前:“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谢之霁脚步一顿:“找她,谈谈。”
“即使她不信我,我也不能让她自寻死路。”黎平抬头望着落雨,不禁轻叹,那小姑娘也实在是天真了,永安候的案子,可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么简单,远比表面上要复杂阴暗得多。他们这些人,已经暗中谋划了十多年,牵一身而动全发,她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随意乱入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十几年的苦心孤诣满盘皆输。“那你好好对她说话,别又吵起来了。“黎平不放心心地对他的背影喊道,“子瞻,你是个大男人,要让着女人,懂不懂?”谢之霁眸色一沉,生硬道:“……不让。”黎平…”
得,这小子还在气头上呢。
夜雨,越下越大。
已是初夏,可到了江南梅雨季,夜里的寒气和潮气爬上被子里,还是冷的让人打颤。
婉儿拢了拢被子,可被窝里的潮气太重,被子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半干不干的样子,触手即凉,又阴又冷。
婉儿冷得受不了,不禁想起了之前谢之霁为她烘干头发的时候,如果他在的话,应该也能把被子烘干吧?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瞥见窗外站着一个黑影,她吓得心里一紧,猛地坐起身。
“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不急不缓的节奏,就像是……谢之霁。婉儿一愣,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服,点灯开门。“表兄?"婉儿一脸意外。
谢之霁一身潮意站在门外,脸色冷得发白,指尖甚至还滴着水,婉儿吓了一跳,赶紧让他进屋。
婉儿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谢之霁却不接,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看。眼神既热切又冰冷,婉儿被看的心里发毛,深更半夜的,谢之霁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她?还淋成这个样子?
“表兄?"婉儿试探着又将毛巾往前凑了凑。谢之霁垂眸,看着那毛巾半响,还是一言不发。水滴从发丝落下,沿着俊俏的眉骨滑落,他的脸上沾满了雨痕,婉儿担心他受寒正想上前,可谢之霁却忽然退了一步。他抬头看着婉儿:“不用再装了,我都知道了。”婉儿盯着他后退的动作,身体一僵:“婉儿不懂表兄什么意思?”谢之霁退得远了些,冷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认出我了吧?早在三仙镇的时候。”
婉儿:……”
婉儿虽有准备,但也没想到谢之霁会说得这么直白。所以,谢之霁关了她好几天,如今大半夜是找她来谈这件事的?“对不起。”婉儿僵着身体,低头喃喃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谢之霁瞧着她,语气冰冷:“你并未对不起我,反正你早就已经解除了婚约,不是吗?”
他们的婚约,她卖了一百两;他送的玉佩,她卖了二十两。如今,他们之间再未有别的可以将他们联系起来的信物。她单方面地清除了他们之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