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引发剧烈的情绪波动和生理反应,造成短暂性休克和上消化道粘膜应激性出血。”
他顿了顿,看着王飞翔:“万幸的是,呕血量不算太大,没有引发窒息或更严重的并发症。经过紧急处理,出血已经止住。我们做了全面检查:脑部CT、血液生化全套、心电监护、神经反射测试……结果都显示,没有器质性损伤。脑部没有出血或梗塞,内脏没有破裂,循环系统正常。”
“但是,”&bp;“医匠”加重了语气,“裴教授的身体透支非常严重。长期的高强度工作、精神高度紧绷、睡眠严重不足,已经让他的身体机能处于崩溃的边缘。这次多重打击,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生理指标虽然稳定下来了,但非常虚弱,免疫系统和内分泌系统都受到了影响。”
“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医匠”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这种程度的精神创伤,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专业的心理疏导。他现在就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再次断裂。短期内,绝对不能再让他承受任何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或精神刺激。我强烈建议,强制休假,让他彻底脱离当前的环境。”
王飞翔沉默地听着,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又再次攥紧。他看着急救室内裴凡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连着各种管线的身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庆幸、后怕、无力感、以及更深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他唯一的战友、智囊,此刻也倒下了。
“……不惜一切代价。”王飞翔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让他好起来。”
“医匠”郑重地点点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恢复的关键,在于他自身的精神意志和外部环境。王指,您也要保重。”
王飞翔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急救室内,那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沉重。
*
蓝湾苑指挥中心。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监控屏幕上,大部分区域是代表信号中断的灰色雪花,只有少数几个蓝湾苑内部的监控画面还在正常工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的压抑感。
王飞翔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EDC制式作战服,但眉宇间的疲惫和沉重丝毫未减。他知道,自己必须履行最后的职责——向总部汇报这场灾难。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悲愤和绝望都压下去。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量子加密通讯链路,屏幕闪烁了几下,连接到一个只有冰冷蓝色背景和复杂加密标识符的界面——直通EDC全球总部“磐岩”核心决策层。
“这里是蜀中临时最高执行官,代号‘磐石’。请求紧急通讯,灾难等级:最高(Omea)。”王飞翔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穆。
短暂的延迟后,通讯接通。屏幕上没有出现任何人影,只有一个经过加密处理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电子合成音响起:“‘磐岩’收到。‘磐石’,请报告。”
王飞翔挺直脊梁,强迫自己用最简洁、最客观的语言,汇报这场毁灭性的灾难:
“一、蜀中EDC分部(原址)已确认功能性毁灭。设施主体结构崩塌率超过95%,人员推定全员失联(MA)。”
“二、代号‘铁幕’的EDC-079(旧食)核心收容区,于标准时[插入时间]遭遇未知势力精准突袭。袭击者使用非制式EMP/神经干扰脉冲瘫痪外围防御,利用未知高能切割技术突破主闸门,侵入内部。”
“三、袭击者行动高效、专业、冷酷。留守人员……确认全员牺牲(KA)。无一生还。”
“四、核心收容物EDC-079(旧食)……被强行剥离收容基座,由特殊装置转移带走。去向不明。”
“五、袭击者身份、装备来源、撤离路径:未知。我方正在全力追查,但目前……毫无头绪。”
“六、临时指挥部(蓝湾苑17A)未受直接攻击。核心人员:我(王飞翔)状态正常;裴凡生教授因精神重创及生理透支,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正在接受治疗。”
王飞翔的汇报如同冰冷的铁块,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寂静的指挥中心里。每一个词都带着血淋淋的重量。
通讯另一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沉默如同无形的重压,让指挥中心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足足过了近一分钟,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才再次响起,依旧毫无波澜:
“‘磐岩’确认接收灾难报告。对蜀中分部及‘铁幕’守卫人员的牺牲……表示深切哀悼。”
那“深切哀悼”四个字,如同程式化的悼词,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核心指令如下:”
“一、王飞翔(代号‘磐石’)继续担任蜀中地区临时最高执行官。”
“二、最高优先级任务:立即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稳定蜀中地区局面,严防此次事件相关信息泄露,引发社会性恐慌及连锁反应。信息管控等级:最高(Sma)。”
“三、次级任务:着手重建蜀中EDC功能性架构。以蓝湾苑17A为临时核心基地。重建目标:恢复基础监控、通讯、防御及有限度的异常事件响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