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陷阱、埋伏,全部给我挖出来,掐死在萌芽状态。法律文件上,我要滴水不漏,铁板一块!”
沈清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沉静似水,不见丝毫波澜,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她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确认指令。法律条文、合同陷阱、产权瑕疵……这些在旁人看来如同迷宫般的风险,在她眼中不过是等待被梳理和清除的障碍物清单。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法律防火墙。“82亿预算,”王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如同将军在沙盘上划定最终的攻击范围,“亚太项目和新城地块,三天之内,钱要花出去!只留2亿备用金。有问题吗?”
“明白!”三人的回答,如同经过最严格校准的精密部件,干脆利落,异口同声,没有一丝迟疑。办公室内瞬间充满了行动前的肃杀气息。
资本的女王们,领受了她们的战旗。
广洲中心,曾经规划为未来地标的亚太世纪广场,此刻如同一头搁浅在繁华海岸线上的钢铁巨兽,庞大的骨架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缩。裸露的钢筋扭曲着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水泥墙体被风雨剥蚀出丑陋的疤痕,空洞的窗口像无数只失焦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工地上荒草丛生,废弃的建筑材料散落一地,只有几块锈迹斑斑的警示牌还在徒劳地宣告着这里的危险。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铁锈和一种深沉的颓败气息。
项目会议室临时设在旁边一栋尚未完全废弃的矮楼里。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混合着灰尘的味道,令人窒息。长条会议桌的一边,坐着以项目原开发商“宏远建设”董事长赵德坤为首的寥寥几人,个个面色灰败,眼神躲闪,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惶然。桌子的另一边,则挤挤挨挨地坐满了十几号人一银行的信贷经理、材料供应商的老板、施工队的包工头、甚至还有几个代表小额债权人的律师。他们神情各异,焦虑、愤怒、贪婪、绝望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生动的众生相。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宁棠就在这片沉闷得几乎要凝固的空气中,带着她的小团队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的铁灰色羊绒套装,外面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步履从容,气场沉静。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些表情复杂的债权人们一眼,径直走到留给她的主位坐下,助理迅速将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厚重的文件夹摆在她面前。她的出现,像一块冰冷的磁石,瞬间吸走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嘈杂和纷乱。
“我是宁棠,代表“天宫控股’及关联方,全权负责本次亚太世纪广场项目的收购谈判。”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窃窃私语,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宁棠的开场白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冰冷。
“项目现状,各位比我清楚。宏远建设,资不抵债,项目停工三年,涉及债务本金及利息总计8.3亿人民币。”宁棠纤长的手指在笔记本触控板上轻轻一点,会议桌正前方悬挂的投影幕布瞬间亮起,一张清晰得刺眼的债务结构图呈现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债权人、债务金额、抵押情况、法律状态。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在场债权人的心上。宏远建设的赵德坤脸色更加灰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方对项目主体资产的评估价值为32亿。”宁棠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报出的数字却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32亿?!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秃顶的银行信贷经理猛地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我们行抵押的那部分商业裙楼,光评估报告上就值10个亿!你们这是明抢!”
“就是!我们供应的钢筋水泥都是真金白银堆进去的!32亿?打发叫花子呢?”一个满脸横肉的材料供应商老板也跟着吼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我们工人的血汗钱怎么办?你们大公司吃肉,连点汤都不给我们留吗?”一个包工头模样的汉子也红着眼睛嚷嚷。
质疑、愤怒、绝望的声浪几乎要将小小的会议室掀翻。
宁棠端坐在风暴中心,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甚至拿起手边的玻璃杯,轻轻呷了一口助理准备好的温水。直到会议室里的喧嚣因为她的沉默而渐渐有了平息的迹象,她才放下水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两下。
“砰,砰。”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各位,”宁棠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激动或绝望的面孔,“市场下行,项目烂尾,法律风险叠加,持续持有只会让资产价值加速蒸发。32亿,是基于当前市场环境和项目现状给出的公允价格。这个价格,包含了我们愿意承担项目后续所有法律风险、复工成本以及市场不确定性的溢价。”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
“至于债务问题,”宁棠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向每一个债权人,“8.3亿债务,我方不会全额承接。”
这句话如同宣判,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