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米粒大小的白点。年元容收起丝线,拿过帕子沾水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摸上女儿刚出来一点点的牙尖。
瑚图里咯咯地笑着,还以为是在和她玩。
朱氏感慨道:“格格先前闹脾气不肯好好吃奶,奴婢们还想不懂为什么,如今看来恐怕是当时鼓了牙包,难受得不想喝。”长牙了,那除了喝奶之外,她应该开始慢慢给瑚图里增加辅食了才对。宫里一向认为人奶的营养价值极高,所以只要愿意喝,小阿哥们或者小格格们喝到两三岁都是常有的事情,但年元容记得前世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单纯的母乳营养已不够全面,应当逐步添加辅食才对。年元容拍着女儿,转头对朱氏说:“倩蓉,你去和小厨房说一声,就说是我吩咐的,让他们将大米细细磨成粉,蒸成米糊,明日开始给格格添一顿。”朱氏还有些惊讶:“格格这才六个月,奴婢听说二格格从前一直到快两岁多断奶了才开始吃这些。”
年元容温和但坚定道:“每个孩子不一样。”她作为生母,既然这么说了,朱氏哪怕心里觉得不好,但也没说什么,只能照着她的吩咐去办。
瑚图里夜里睡得久,白日就难免兴奋了一点,又因为她现在是口欲期,抓到什么都往嘴巴里塞,所以年元容可以说是时刻盯着她,免得她一个不注意,这孩子吃进去点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乌恩奇扭着屁股趴在炕上,两只手抵住了瑚图里的脚,瑚图里往前爬,他就跟着往前爬。
年元容时不时会回头看他们一眼,但更多的是在准备过年送往各府的礼单。青萝则在收拾正院那边送来的一盒银课子。这是府中的惯例,每年这个时候不管是侧福晋还是格格们都会受到这样一盒银课子,说是讨个新年的吉利,正好也让大家手头宽裕些。毕竞王府中每个人的月例都是有定数的,像年元容这样后来抬进来,正儿八经有嫁妆的侧福晋还好,但是像其余那些格格,她们进王府只能带个人和一些衣物首饰,嫁妆充其量也就几个小盒子,这么多年打点下来肯定会捉襟见肘。福晋虽然和李氏不对付,可和其他人却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所以在钮祜禄氏她们进门前几年就特地和胤祺说过了,每年年底这会都会送点银课子到各院,好让她们用来打赏下人。
青萝清点完数目后却“诶"了一声,笑道:“主子,今年福晋那边送来的银课子兆头真好,合了六六大顺之数。”
六十六个银课子,一个不少。
年元容也挺高兴的,毕竞没有人会不喜欢好兆头,便让青萝抓了一把赏给院里的下人,余下的仔细收好。
紫藤将礼单清点完之后道:“主子,过两日便是立冬了,福晋那边说宫里因着太后娘娘病了的缘故不打算大办,但咱们府里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过,只不过福晋那边递了话出来,说是要松快松快,不必太拘束,各院想吃什么,报菜名到正院就好了。”
年元容哑然失笑,福晋估计是想到上次她们在府里面办宴的时候差点出的事情,干脆这次就直接让她们自己来点菜,到时候吃出什么好歹,横竖也是她们自己受着。
她想了想:“其余院子里都报上去了吗?”紫藤点头:“棠梨院报得最多,足有四五道,其余人都是一道菜。”年元容道:“立冬的话,干脆报一道羊肉暖锅吧,东西都是在份例里面的,也不出格。”
紫藤应声退下,年元容则继续和采芙两个人挑着丝线打络子,没过一会儿,针线房那边就送来了今冬的衣裳,因为今年还多了瑚图里的份例,所以年元容的衣裳上面还多压了好几件小小的袄子和帽子。芝麻原本团成一团躲在年元容的脚边,看见新衣服来了突然跳上了桌,采薇刚把衣服放下,它就探头探脑在衣服上闻来闻去,逗得一屋子宫女直乐。青萝说:“每回有什么新鲜东西送过来,芝麻总喜欢在旁边看来看去,还真是应了老人的那句话,好奇心害死猫。”乌恩奇不乐意了:“青萝姑姑,你不能这么说,芝麻这是在帮我们检查新衣裳呢。”
芝麻似乎听懂了他的夸奖,骄傲地甩了甩尾巴,继续在新衣间穿梭嗅闻。瑚图里玩累后倒头就睡,乌恩奇却睡不着,他今日的事情都忙完了,便也从年元容手边的篓子里抽了几根丝线出来打了个结,用垂下来的流苏在芝麻面前晃悠。
芝麻却没有理他。
它在被摆放在一边的大红缂丝小袄前停下,突然原地转圈,发出低低的鸣咽声。
乌恩奇觉得有些奇怪,他摸了摸芝麻的头,低头朝着那件衣服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鱼腥气。
芝麻有些焦躁地扒了扒爪子。
乌恩奇仰头问道:“侧福晋,明日立冬宴,瑚图里也要去吗?”“要去啊。"年元容应道,“府里的小孩儿都要去了你也要去,怎么啦?”乌恩奇摇摇头:“没怎么。”
他摆弄了两下手里的丝线,又低头朝针线房送来的衣服上闻了闻,侧福晋的衣裳上没有味道,但是自己的衣裳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比瑚图里的更淡一些,像是不小心沾染到的。
“侧福晋,明日我们穿什么衣裳去啊?”
年元容觉得有些奇怪,乌恩奇向来对穿着这方面不是很在意,自从不用再继续穿女装之后,不管什么颜色款式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