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再自然不过地放进了她前面的碗碟里。烛火摇曳中,只看得见他含笑的眉眼。
胤祺捡来年元容夹在书里的枫叶道:“这藏叶好看,叶脉纹样奇特就不说了,颜色倒也亮丽。”
他翻了翻书:“怎么突然看起来《几何原本》了?”年元容嚼着剥好的栗子,含糊不清道:“只带了这个过来。”虽然年元容上学的时候数学学得不好,但穿越到这来,她的算数和同龄人比起来却是好得一骑绝尘,小时候年家请夫子来教书,年熙他们还在啃笔杆子想题目的意思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列出方程式算出答案了。她有时候想现代的生活了,就会写写数学题。胤祺合上书本,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早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再过两三日就回京城了。”
年元容吃掉碗碟里的最后一个栗子,伸出手环上胤祺低声道:“不想回去。”
胤祺奇道:“怎么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年元容也不说话,窝在胤镇怀里不知道多久,缓缓摇了摇头。她不想说,胤祺也不追问,只是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以后还会有出来的时候。”
年元容靠在他怀里,莫名的有些伤感。
高中的时候学古诗词,语文老师总说诗人作诗常常会受到季节的影响,比如秋天,每逢秋悲寂寥,似乎秋日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让人难过的季节。万物凋零,枯枝败叶,总是让人有种寂静的悲凉感。这段时间只有两个人的日子,倒是让年元容无端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两个人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可回到雍亲王府,面对后宅中那么多形色不同的女子和孩子,她又不过是莺莺燕燕中最普通的一员。一种奇怪的落差感。
她不敢再去想其中的深意,轻轻地把脸埋进胤褀温热的颈窝,半梦半醒。秋日短暂,等她们到京城的时候,风已经彻底冷下来了。胤祺一回京,宫里就派了太医出来给他问诊,乾清宫、宁寿宫、永和宫都派人来送了许多药材补品,连带着的他那些兄弟也一个接一个地往雍亲王府里这东西,立志在康熙面前博得一个友爱兄弟的美名。毕竟,太子之前不就是因为十八阿哥夭折的时候没有露出哀戚之容,再加上他夜窥御帐,最后惹得康熙震怒,这才直截了当把人废了。胤祺才不想给他们展现兄弟友爱的机会,干脆就直接闭门不出,闷在府里说静养。
年元容也好久没看到女儿了,一回岁华院,整个人直勾勾地就冲着正屋快步走,路上芝麻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着急地从乌恩奇所住的厢房窗口爬了出来,咪咪叫着跟在她脚后面。
她顿下脚步,伸出手指勾着小猫的下巴摸了摸,心中的担忧和紧张瞬间平复了不少。
正屋的碧纱橱内传来婴孩的笑声。
乌恩奇举着拨浪鼓在瑚图里面前摇来摇去,鼓声清脆有力,瑚图里笑呵呵地拍着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拨浪鼓转来转去。“……!”
朱氏本来还在笑,被旁边的尤氏扯了扯袖子一回头,就看见年侧福晋进了屋子,远远地看着摇篮床上咿咿呀呀停不下来的小格格。她连忙跟着跪下请安。
年元容摆摆手走到摇篮前,她这走了好几个月,瑚图里明显已经对她没什么印象了,可她是个胆子很大的宝宝,见到陌生人也不害怕,而是好奇地看着年元容,可能在想她是谁。
“嘛……妈!”
众人皆是一愣。
瑚图里笑着拍手,朝着年元容大喊:“嘛!”朱氏躬身解释道:“奴婢们这些时日正教小格格学说话呢,额娘、阿玛都教过的,许是阿玛这声儿对孩子来说更好学些”年元容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她轻手轻脚地抱起女儿,只觉得小孩身上热乎乎软绵绵的。
她小声对着瑚图里说:“妈妈。”
瑚图里可能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兴奋地拍着手大喊:“妈!…妈!”断断续续的根本连不起来的两个字,却叫她红了眼睛。朱氏和尤氏面面相觑,闹不懂年侧福晋这是怎么了。还是尤氏机灵,悄悄扯了扯朱氏的衣角,两人默默退到碧纱橱外守着。乌恩奇把拨浪鼓举到年元容面前:“侧福晋,瑚图里喜欢玩这个,您拿这个陪她玩,一摇,她就会冲您笑了!”
年元容有些好奇地接过拨浪鼓:“这个拨浪鼓是哪里来的?”她走之前已经没有给瑚图里添置这种玩具才对。乌恩奇不好意思道:“是我从书上看到的,说小孩魂魄轻,容易丢魂失魄,鼓声可以镇魂,我就和青萝姑姑说了,她让董公公外出采买的时候带了一个回来。”
年元容觉得乌恩奇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心思却细得让人心头发软。她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拨浪鼓,轻轻一摇,清脆的“咚哒"声便在屋内响起。果然,怀里正努力发着“妈”这个音的瑚图里立刻被声音吸引,乌溜溜的眼睛追着鼓面来回转动的两颗小珠子,伸出小手就要来抓。乌恩奇仰起脸,难免有些得意:“您瞧,瑚图里喜欢吧!”年元容看看女儿手舞足蹈的活泼模样,又低头对上乌恩奇亮晶晶的眼睛,心头那点酸涩被一股暖流冲散了。
她伸手揉了揉乌恩奇的小脑袋瓜:“难为你能想到了,不过你这书……都读到这上头去了?”
年元容离府前,乌恩奇还在磕磕绊绊地认字,没想到几个月工夫,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