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位正,只是因为是头胎,估计生得会慢些,爷要不先回去歇息?”
胤祺摇摇头:“明日休沐,爷在这守着吧。”饶是福晋已经对宠爱这东西不再奢求了,可眼见他对年氏如此看重,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酸。
她从前生弘晖的时候,王爷可未曾陪她这么久,那还是白日呢。可她现在只能笑笑,说一句:“年妹妹有福气。”年元容这胎生得很慢,胤祺和福晋两个人从半夜几乎生到黎明,等到日光破晓的一刹那,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庞嬷嬷抱着个襁褓出来:“侧福晋生了个格格。”福晋露出笑容,凑趣道:“小格格这生下来的时候倒是真好,今日恰好是芒种,万物生长、丰收可期之日,这孩子命中看来是带着福气来的。”胤祺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皱巴巴的女婴,心头一软:“福晋说得是,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这辈子的四格格虽然早产了一段时间,但太医看了却说是个健康的孩子,除了轻了点之外该长的都长齐全了,不像上辈子一出生连哭都哭不出声,瘦弱得像只猫崽子一样。
说完他便抬脚想进屋子,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拦了下来,庞嬷嬷道:“产房污秽、血腥气重,万一冲撞了您就不好了。”胤祺不相信这些忌讳,却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庞嬷嬷一个没脸,只能转头吩咐苏培盛,让他去搬一架屏风来放在产床门口,自己则走了进去。青萝将这件事告诉给年元容的时候,差点让她笑得肚子疼,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放个屏风难道就不在产房里面了吗?只是她嘴巴里虽然在笑,心里却甜滋滋的。隔着朦胧的绢纱面,能隐约看到外面的人影晃动,胤祺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比往日听起来似乎更温柔了些。
“感觉如何?”
年元容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湿答答的,可惜现在还不能洗澡,只能有气无力道:“好热。”
胤祺安慰道:“过了今日就能擦擦了,熬一熬吧,不然对你身子不好。”这么热的天坐月子,如果被包成里三层外三层的话,她肯定是受不了的,但是又不能点冰盆,也不能打开窗子吹风,年元容现在还不能动弹,简直难受得不行。
唯一的慰藉就是床边上,在襁褓中长得像刚出生的小猴子一样的女儿。这是她的女儿,也是她和这个时代血脉相连的纽带。年元容差点热泪盈眶。
因此,她问道:“爷给小格格取名了吗?”胤祺笑了:“你想给她取么?”
年元容诚恳道:“我不大会取名字。”
她的取名水平光看芝麻和雪团(白猫)就知道了,等下给女儿取乳名,她取个汤圆什么的出来,胤祺不得吐槽死她。胤镇在屏风后沉默了很久,年元容差点都以为他走了。他突然开口:“瑚图里。”
年元容一怔,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瑚图里?”瑚图里,满语中福祉的意思。
四格格上辈子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也就拖着一直没取名,一拖就拖到她过世,也没有个正经的大名,只有元容给她取了个“安安"的小名。胤镇眼眶酸酸的,声音比较低:“我只愿她福寿绵长。”岁华院生了个格格,原本提心吊胆的好几个人全都放下了心,连带着送来的贺礼都真诚了几分,各种样式的长命锁叫年元容看了只想感慨,不知道一个人要生多少个脖子才能带得过来。
瑚图里的洗三她是没机会看到了,等到了满月的时候她因为身体不好,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捂着,直到六月末快七月的时候,她才在太医的允许下痛快地洗了个澡,出了坐月子的屋子。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年元容拿着紫藤递上来的单子,惊讶地发现自己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多没见过的人。
紫藤按照多出来的人员名单解释道:“这都是按照二格格的份例来的,两个奶嬷嬷朱氏和尤氏,四个宫女豆蔻、佩兰、辛夷、半夏。”年元容笑了:“怎么都是些药材的名?”
紫藤道:“陈福公公说是王爷的意思,用药材的名字小格格的身边人取名,是讨个百草护佑,祛病延年′的吉利意思,盼着咱们四格格身子康健,平平安安。”
瑚图里是个一个多月大的婴孩,褪去了刚出生的时候红彤彤的模样,眉眼间长开了不少,皮肤也白了,被裹在柔软的襁褓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动着,带着一股奶腥味。
年元容干脆把女儿抱起来,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情,突然想到这一个多月因为在坐月子的原因只能和乌恩奇隔着屏风说说话,便张口问道:“小世子呢?”
紫藤愣了一下,还是边上的青萝及时道:“这一个月他都在忙活芝麻和雪团的事呢,主子您可不知道,芝麻现在可喜欢小世子了,小世子在哪它在哪,小世子写大字的时候它就缩成个球卧在小世子的书桌上!”这倒也正常,毕竟乌恩奇之前在木兰围场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格外喜欢小动物这一点,年元容表示很理解,但是她也好久没看见两只猫了,有点小小的怀念。
正说着人呢,乌恩奇就进屋了。
年元容招呼他过去,他就乖乖走到了床边,探出头好奇地看向在襁褓里熟睡的瑚图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软绵绵的,感觉碰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