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的双眼,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便跟着低头和她一起看起来。
打刀、太刀、肠差…
在这个实行废刀令的时代,竞然光明正大地翻阅贩卖真刀的商品目录。无论是有意购买的人,还是提供渠道的人,也未免过于心大了吧?亏她还是和真选组那些傢伙是亲友。
「等等,这种东西真的能合法入境吗?要是没办理正式手续,这不就算是非法武器进口了吗?」吃过亏的银时不由得提醒。「什麽合法不合法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千茶声音轻飘飘的,明显是刻意装傻,她一边敷衍回应,一边又往后翻了一页。「那个…我先确认一下,你买回来是打算收藏用的吧?」听到他的试探,千茶丝毫没有露出被拆穿的慌乱,反而陷入了认真的思考。「怎麽说呢…自从上次看见总悟的菊一文字还能当听音乐,我就有点心动了,所以在想要不要弄一把来玩玩。」她说「拿来当MP3用好像还挺酷的。J谁家正常人会把佩刀当MP3使用?!而且居然因为这种荒谬理由就心动,这傢伙脑子里肯定也有个大洞吧…
更莫说这种刀的价钱应该也不便…
银时顺着瞥了眼底下的价钱,后面连着一串的零……她说随手买来玩的刀,价格已足够支付坂田家好几个月的生活开销。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让人不知该说是天真,还是残忍。千茶并没有在意他的停滞,继续翻阅目录,直到翻到护具那一页时,捏着纸页的指尖才轻轻松开。
这一页的护具几乎都是道场练习用的,她早已过了那个阶段。这种程度的防具对她来说毫无作用,即使现在被上面的商品所吸引,按理来说也不会是用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自用,那麽是想买给谁呢,还真难猜。「不是吧,天狗大人该不会到了现在,还要像个小孩一样用护具吧?」银时的一番揶揄很快就换来千茶一个说不上友好的眼神。她的反应无声地默认了他的猜测。
明明平常是个口没遮拦的人,骚话说起来一套又一套,但在弟弟的事情上,她却表现出银时前所未见的拘谨和逃避。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开明的家长。
「既然这麽在意,当面时就别板着脸说重话嘛,小孩子都被你吓到了。」「我没有说重话。」她下意识地反驳,随后在他怀疑的目光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正当银时以为她又打算一个人闷着不说话时,她突然开口「我当时说的话真的很重吗?」
「与其说重,倒不如说像是在对部下发号施令。」银时思考片刻后补充道。「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一面。」
平常总是一副对什麽都漫不经心的模样,虽然偶尔也会展现温柔照顾人的一面,却很少用带着威严的语气和目光与人交谈。因此,他时常会忘记,她其实出身于那种不可一世的世家。「你是因为他什麽都瞒着你而生气吗?」
「刚开始,确实有点生气。」千茶说「但仔细想想,我瞒着他的事情大概还更多,所以也没资格因为这种原因而不满。」她告诉银时,自己的头发是因为春的要求才染黑的。那是在擂台崩塌以后的事。
虽然她那场爆炸中及时逃离,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伤害,却也把春吓得够呛的。
春的想法很单纯,他认为只要她的外表特徵足够明显,她就无法再瞒着他和菊,偷偷摸摸地参与那些危险活动。
于是千茶应他的要求,到理发店弄了个暹罗染,将发尾的头发染成了深茶色,然后再带着他们搬到了新宿。
银时听着,挑起了她垂在肩膊的一缕发丝,在指腹间轻轻摩挲。他依稀记得当天在船厂见到她时,那是一头毫无杂色的纯色金发。这样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
「前阵子你把头发剪短了吧?」
她点点头,低垂的脑袋轻轻靠在他的手臂上「是剪了一点。而且我也立即把头发染回去了.J」
他记得她也说过,自己的头发平常都是春帮她绑的,这麽一来很多事情就能说通了。
「让我猜猜,那孩子大概是发现你偷偷剪了头发,察觉到你有事在隐瞒他,所以才开始和你闹瞥扭吧?」
难怪他总觉得千茶在面对和春的矛盾时,总是显得畏畏缩缩、底气不足,原来是因为先做了亏心事的人是她。
真是的。
「你在笑什麽?」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千茶立刻抬头望向银时,他脸上那种洞悉一切的笑容让她顿感不自在。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总算是像个人了。」他说着,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到床尾。
被他说自己不像人,千茶也没生气,但眉毛还是微微皱了起来。「这不是挺好的吗?」银时伸手轻抚她的发顶,像是安慰又像是调侃「喜怒哀乐对人类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情绪,没必要强迫着自己去压抑。即使偶尔感到沮丧、低落也没关係,毕竟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在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她罕见地捕捉到一丝浅浅的宠溺。赶在心跳的节奏被打乱之前,她移开视线,将垂到嘴边的发丝绕到耳后,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那个…你愿意再听我抱怨一下吗?」
她向来不是个善于倾诉烦恼的人,可如今竟主动踏出这一步,银时自然不会拒绝。
「与其说是沮丧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