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在女生止步之后依旧直愣愣地往前走,不小心与人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地将人揽进怀里,后才像触电般地意识到自己的逾矩,赶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对不起,我刚刚有些走神。”“你在想什么?"宋悦葳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贺清砚支吾着:“我……“他说了个我字就停住不再开口,宋悦葳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解释,也不再坚持,推门进了自己的独立工作间。贺清砚牙齿错了一下,在原地停了会儿才跟着走了进去。先一步进门的宋悦葳已经拿着一个花瓶走了过来,其中正插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兰,花瓣莹润细腻,与他放在家中的那支瑕疵品好似云泥。宋悦葳将花瓶放下,仰头看向贺清砚:“不知道贺先生对成品还满意吗?”贺清砚从神游中回神,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夸赞,视线不经意掠过了女生的手指,口中的溢美之词顿止,他恍若着了魔般抓住了女生的左手。这是一双宛若艺术品的手。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皎洁无暇,分外干净。是的,干净。
这只手上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带着祁向晨赠予的婚戒,甚至就连那一枚,佩戴了多年的银戒也不见了。
只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贺先生?"宋悦葳抽了抽手指。
贺清砚回神,反手将宋悦葳的手抓得更紧,眼睛更是牢牢地盯住女生,声音滞涩:"戒指呢?”
宋悦葳偏了偏头:“什么戒指?”
贺清砚只好问得更仔细些:“祁向晨向你求婚的婚戒呢?”“这个问题和你并没有关系吧。“宋悦葳盯着他。“当然有关系!"贺清砚加大了说话的音量。“什么关系?“宋悦葳又问。
贺清砚脱口而出:“你没有答应祁向晨的求婚,他不行,那我呢?”“我都不行,为什么你觉得你就可以?“突兀响起的声音让贺清砚立刻转过头,看见了从外面推门进来的祁向晨。
后者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面色不虞:“贺清砚,你还要抓着我女朋友的手到什么时候?”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贺清砚瞳孔颤了颤,注视着交叠在一起的手指,一点点地泄了力气,松开了手。
见到贺清砚如此识趣,祁向晨略显满意地轻哼了一声。此时的他并未如往常一般,一来就凑到女生身边黏黏糊糊,而是双手环臂,立在两人的不远处,注视向贺清砚的目光极尽审视。
眼前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人模狗样和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可看得再仔细些,就能发现对方眼下抹之不去的青黑和泛着血丝的眼白。显然,近段时间里的他过得很不如意。
这让祁向晨心底蕴着的不悦散去了那么一丝丝。这么些年,祁向晨自认还算了解贺清砚。
对方和自己是情敌,是竞争者,身份所系,让他无法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贺清砚。但如果强制要求他客观一些,那他也许会评价对方,可堪入眼。葳光助学基金的事情他清楚,春〇航空的事情,宋悦葳在那之后,也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可以说,贺清砚的默默付出他全部知晓。但是!祁向晨看着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的贺清砚,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二人生活里,突然多出一个人。他的注意从贺清砚身上转移到了"罪魁祸首"上。宋悦葳察觉到他的视线,抿着唇往一侧微微偏过头。时间回到祁向晨求婚那个晚上。
在漫天的熠熠星光下,宋悦葳久久地凝视着那枚同样璀璨生辉的戒指,手指缓缓抬起,却不是拿起戒指,反而是按在丝绒盒盖上,在祁向晨放大的瞳孔中,叩了下去。
女人蹲下/身子,视线与祁向晨的目光齐平,注视了他许久才开口:“向晨,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祁向晨从愕然中回神,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反问:“为什么?”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关隘,吐出一个名字:“贺清砚。”灼灼的目光暗下,透出一分认命似的灰败:“你还爱着他?”被他眼中情绪刺得心中酸涩,宋悦葳索性直接跪在地上,跌进祁向晨的怀里,紧紧搂住对方,语声呢喃:“我不知道。”祁向晨能感觉到宋悦葳语气里的茫然和无措。他的手掌落在女生的后背之上,什么也没说。恋人低闷的声音在他胸口处响起:“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足够纯粹,而不是…像此刻她这样,享受着恋人无微不至关怀的同时,依旧会因为其他男人的行司而又产生动摇。
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贺清砚。
她知晓自己的行为是对恋人的背叛,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久前,宋悦葳做了一场梦,梦里的自己呆在工作室里忙活,旁侧不远处坐着一个极为可爱的女孩儿,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店员打开门,叫她:“店长,外面来了位客人打算找你定制作品。”她出了工作室,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贺清砚。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梦中的自己与贺清砚互动,看着贺清砚笔下的玉兰草图因为祁星衡的出现而作罢,也看见了,航班失事后登顶微〇的热搜。从梦中醒来,宋悦葳盯着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她没想过贺清砚遭遇空难,竞是去找她的回程路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贺清砚的死亡与她脱不开关系。她的重生不过是午后的一场幻梦。
贺清砚的重生却是在经历生死后的侥幸。
可即便如此,贺清砚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