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他谢羡游梦寐以求的东西么?之前他跟皇兄求了那么久都没得到,如今竞来得这样轻松。还是程姑娘的面子大啊。
“放心啊皇兄,老弟我拿人手短,今后绝对只会说你好话的!"谢凛朝谢煊挥手喊道,“皇兄,那我去了!祝我拔得头筹!”谢煊懒得再搭理他,转过身时,却露出了浅淡的笑意。他回忆起谢凛方才的问题来。
暖风撩起他的宽袖,他站立如松,想起自己方才在骐宵耳边说的那句话一一“去吧,替我护好她。”
女帝与云先生移驾高台顶处,去看射猎。
待这一阵喧哗终于过了,谢煊才独自一人身负弓与箭,转身进入猎场。他穿过一片山林,随后再穿过一从灌木,在那灌木后扒开人为设下的障碍,来到一小片空地。
他在这片空地上站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拉弓,搭箭。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记忆,本该如同呼吸一般流畅,不需要他任何额外的思考。
只是当他沉下肩,试图完整拉开那张弓时,僵硬又阻滞的感觉如石块般卡着他的右臂,竞让他那一整只手都动弹不得。额角汗珠渐渐冒了出来。
春日的风猎猎穿过林子,带着干涩的尘土味,及一缕不属于他的沉水香气。谢煊猛然回头,连带着弓箭一同瞄准了来人。“殿下果然敏锐。“沈昭头发高束,着一身湖绿色猎服,懒懒靠在树旁。树上的鸟陡然被惊飞。
谢煊声音如淬寒冰:“你不去与他们比射猎,跟踪孤是何意。”“那便是殿下多心了,臣不过是恰好路过,何来跟踪一说。”那双桃花眼何其无辜,笑起来眼尾便拉出一条极美又阴柔的弧线。却让谢煊没来由地想到蛇。
如躲在暗中的蛇,阴险,阴柔,等待着属于他的,一击毙命的时机。“肖云月是你安排的,你将她藏于暗窑,蒙骗她只需扳倒我便可为父兄翻案,教她去找宋邦弹劾孤。”
谢煊叙述得平静而笃定,“你将毒药给她,叫她在狸牙卫狱中自尽,引得宋邦等朝臣与孤生罅隙。”
“不错。左右肖云月是要没入教坊司的,我不过是发善心,让她提前解脱,不必再受辱罢了。"沈昭承认得干脆,面容笑意更深,“殿下还能猜到些什么,不如一并问问臣呢。”
“黄老三从榆州一路来到京城,在半道上与你相识,你捎了他一段路,后又故意叫人将他扔在怀远坊,“谢煊道,“你这样做,是为了让她独自发现真相?”“不错,殿下算是有良心,没有拿走阿玥的功劳。”“不仅如此。程挚与榆州刺史的攀扯,恐怕也是你放出的消息。你将程挚卷入肖全一案,是想要他同被论罪处死一一”谢煊道,“孤很是好奇,你这么对你的姑父,你姑母知道么?”“呵,殿下果真是慧极之人。“沈昭眼睛眯了眯,坦然道,“肖家女屡次欺辱于她,程挚亦在外人面前凌虐她,这些人难道不都该死么!可无奈我的阿玥还是太过善良,竞替程挚求情留了他一命……
“你就不怕她知晓真相,怕你么。”
“殿下忘了,我与表妹是青梅竹马,她如何会怕我?"沈昭刻意将“青梅竹马”四个字咬得很重,“为了她我可以做尽一切脏活。而你,你能吗?”“孤不需要,她知晓了亦会不齿。“谢煊冷冷看着他,手中的弓箭拉紧了一分,“沈昭,孤惜你才学,不会公报私仇,你若及时收手,此事孤可以当做不知道。”
“收手?呵。臣原想辅佐殿下成为一代名君,但可惜……“沈昭温温笑着,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但可惜殿下偏偏抢了臣的未婚妻,这叫臣实在是难办。先前那“青梅竹马",与这“未婚妻”两词,叫谢煊听着格外刺耳。“笑话。孤知晓你们从未有过婚约。况且你以为那日的关扑摊子,是谁买下的?”
沈昭一愣,旋即笑道:“原来那时殿下便开始注意到臣了。”“不,还在更早的时候。“谢煊冷眼道,“最早知道你姑姑想要将她嫁给你的时候,孤就问过了她。她只说你是表哥,没有旁的任何关系。”“一面之词,殿下不会竟以为我会信的吧?”谢煊慢条斯理地乘胜追击:“那你可知道,你院中的杏枝是为何被砍掉的么?孤那晚回家时,只说对花粉有些不适,她便一早着人将杏枝砍去了。”“你真碰了她?!"沈昭神色忽然变得骇人。“那晚”、“回家"这样的字眼,竟直直刺得他身心发寒,必须将背脊紧贴树干,才不至于要站不稳而倒下。
谢煊沉声道:“她早便是孤的女人。往后,还会是孤的太子妃,孤的皇后。”
“她会和我共天下,一同做你的君主。”
沈昭猛然一震,眸中闪过一丝极为脆弱的弧光。但很快,他敛去那道弧光,胸腔笑得震动:“不要紧,殿下,臣并不介意她现在是谁的一-至于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沈昭咯咯笑了起来一一
“哦,对了殿下,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殿下昨日才遭人弹劾,圣上若突然降旨立她为太子正妃,岂不是证实殿下与阿玥早有私情?那群老东西即便已经放过殿下,又怎会放过她?”
沈昭面容温软,嘴里的话却是淬了毒似的扎人:“殿下可有考虑过她的名声?殿下和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呢.……”谢煊呼吸一滞:“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