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亏本，若换了材料极伤口碑。"他说着，看向谈令仪，“只要我现在出去说，他一定会自己退出竞价。”
这个消息的确是她所不知道的，看仙味居这样子，怕是也不知道。她想了想，开口道：“不必，我们什么都不用说。”放完狠话，开始竞价。
周氏虽然有招牌护身，但知晓自己上限不高这一短板，不然便不会在竞价之前先打心理战。
然而仙味居对自己的新品很自信，没吃他这一套，不管周氏出怎样的价格，他都会再出新价。
这无疑给了周氏极大压力，没竞价多久，便放弃了。谈令仪一直没有出价，直至仙味居以低于预期的价格拿下了参展权。照夜不明白，但也没多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谈令仪。周氏竞价失败愤而离席，谈令仪没急着走，还让照夜再叫一壶茶来。就这么磨蹭到了商会大议结束，两人走在仙味居东家前头，窃语道：“可惜了，原本还想争一争这百岁展…唉。”
照夜瞥了她一眼。
谈令仪继续演：“多亏你兄长在边境戍边，不然我都不知道西陵边境摩擦不断之事。这仗啊……怕是难免了。”
她说着，笑盈盈对上照夜顿悟的目光，继续念台词：“一旦开战，商路断绝，许多食材都得翻着跟头往上涨，咱们刚开张，这点家底，还是攥在手里稳妥。参展虽好，但若连后续经营的根基都动摇了，那可就完蛋了。“不过……不过还是有些惋惜，我没想到竞价这么低就让仙味居拿下了，真是让我有些……有些蠢蠢欲动啊。”
照夜明了她的心思，冷着脸陪她演戏：“主子还是冷静些罢，仙味居出这些钱日后也未必回本。”
“哎呀，经商者半数为赌嘛。”
他们二人身后，仙味居的东家脸上得意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若真交战，因战乱而翻倍的材料都算小事，最重要的是他新品凉粉的原料蜜浆，到交战的时候，能不能运过来都难说！那他……那他砸下去竞价的银子，兴许会因为原料短缺而血本无归！
他咬牙，带着副手匆匆离去，看来是去打听消息真伪了。照夜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开口道：“你不怕他核实完消息，将展位转手卖给周氏？周氏根基深厚，用的原料都是本土有的，可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谈令仪唇角牵起清浅的笑：“你猜我方才为什么不跟着叫价，给他再添一把火？周东家在竞价里输给他，颜面扫地，若他上门求转卖，必然会往死里压价，能收回一半成本就算他仁慈了。他自个儿也清楚，所以转卖的第一人选，一定是我。”
谈令仪说罢算计，心情大好，揣着手慢悠悠往外走。她心底得意，晚风亦是得意，在她出门时起了一阵风，将她的幂篱掀开。谈令仪来不及抓住幂篱，还是后头的照夜帮她抓住了。谈令仪伸手：“谢……”
照夜踮脚举高幂篱，扬起眉，脸上浮起恶劣的笑：“你求求我。”谈令仪”
他慢条斯理扬了扬幂篱，脸上笑意加深：“你说：求求照夜哥哥，求求你了。”
谈令仪咬牙切齿。
她可以抽他吗？
“说呀，你说我就给你。”
他要的哀求没有得到。
眼前的少女用力蹙眉，而后十分市侩地在他眼前虚吐了口唾沫，拎起裙摆大步迈上马车。
照夜拿捏她不住，面上浮起愠怒，垂下手，也气鼓鼓地钻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金铃脆响。
一街之隔的对面酒楼雅间，有一衣着华贵的公子临窗而视。他的面容算得上英俊，眉宇间有几分书卷气，但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却沉淀着一种被酒色浸淫许久的浑浊和惰怠。美人他见过不少，但这样姿容明艳、气质沉静、恼怒模样娇媚得像在他心口不轻不重挠了一把的……那可从不曾有过。视线一直追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