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罗寡夫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
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主意,等一会儿对方发狂扑倒他儿子时,为了以防万一,他要不要在紧要关头招些人来?虽说这样会让他的儿子有些丢人,可其后续的好处,却也是不容忽视…正内心里蠢蠢欲动间,不想,都已经被他当成瓮中之鳖的沈明玉,竟在他们一个错眼间,不知从何处捡了根婴儿胳膊粗的大木棍。罗寡夫一个不防,直接被她乱挥乱砸的,砸上了肩头。仿若是最后虚脱前的回光返照,她这会儿的劲头大的惊人,不仅一棍子将罗寡夫砸的趴在地上哀哀惨叫,一击得手后又是回转一棍,这一棍竟是又砸上了王小鱼的后脑勺。
王小鱼被砸的白眼一翻,立时就昏倒在地。情况在这一刻发生逆转,两个本来眼看胜券在握的歹徒一昏一伤,沈明玉这一刻在这场博斗中占领了绝对的上风。
只可惜她自己不知道,她此时脑袋昏沉沉的简直快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连身体,都滚烫烫的让她简直想没有理智的原地扒光。万幸的是,她被撒上药粉的眼睛还算处理及时,此时此刻,已经勉强能够睁开一条小缝,看清一点前路。
哪怕路况模糊,她也在压着她虚软的双腿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由最开始的拿着那根让她占据上风的棍子虽然举步艰难,但还算能独立行走的往前走,到中间扔下棍子扶着路上一切可行的东西狼狈颤抖,到最后,直接连攥着权木都站不起来了。
她的眼睛模模糊糊,仿佛蒙上了一层塑料薄膜,她的大脑浑浑噩噩,仿佛有一根筷子在里头翻滚搅动,她的身体热得烫人,每一次的呼吸吐纳都仿佛热油泼洒,每一根汗毛都在嗷嗷叫唤。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软的像面条一样的腿间,仿佛发了山洪一般,水流淋漓,没有止境。
沈明玉发怔的脑袋对此有些恐慌。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这种若不是理智压抑,恐怕下一秒就要躺在地上翻滚呻吟的强烈渴望。
这让她茫然,让她无助,又让她惶恐不已。模模糊糊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清前路,沈明玉像个溺水之人拼命的想要呼吸新鲜空气般强烈呼吸着。
哪怕吸进胸腔里的呼吸热的几乎能把她烫熟,她也不敢停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喘的就像个破烂的风箱。
模模糊糊的,沈明玉闭上眼睛,想起了小院里的谢大哥。不知道谢大哥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在想她?或许再发散思维一点,谢大哥会不会在夜里突然出来散步,然后就刚刚好看到了她……
脑子发散思维的这样想,理智却呸的一声无情截断。毕竞在这住了小一月了,她谢大哥肉眼可见的不喜出门,白天还不出来呢,晚上没事出来溜达?
想屁呢。
沈明玉的理智在脑海里嘲笑自己的大脑,然而下一秒,沈明玉的大脑就着远处的风声仿佛不甚清晰的听到了一声。
“沈……沈姑娘?”
啊,居然已经糊涂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连幻听都开始了,甚至还不只一声。“沈姑娘,你怎么了你?”
“沈明玉?沈明玉?”
“你睁睁眼,告诉我怎么了?”
“一一怎么会这么烫,怎么了到底……
阿水此刻看着地面上狼狈躺着的沈明玉,简直吓得脸色都白成了纸。正如沈明玉所说,阿水平时是不出门的。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躺下要睡觉的他心跳的非常厉害。扑通扑通,扑通扑通,那速度几乎要从他胸腔里蹦跳出来。阿水有些迷茫的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然而没用。心脏依旧不听使唤的扑通扑通,扑通的阿水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一声长叹,披上件外衣,打开了房门。
可无奈,站在清凉月色的院子里,就算他一遍遍的在院子里丈量转圈,一遍遍的饮下压抑的凉水,再一遍遍的用手掌抚平胸口,喃喃自语……他的情况还是没有丝毫好转。
最后一圈圈在院里转烦的他,脑子一抽,竟将目光投向了隔壁院落。话说,对方如今睡了没有啊?
应该睡了吧,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鬼使神差的,阿水抬起脚步走向了对方院落,一看,嘿,门从外面门着,人居然不在家?
阿水是知道平日对方会在傍晚时洗衣的,可掰着手指算算,此时离傍晚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这么久还没洗完?不应该啊。心思电转间,阿水脚下一拐,突然疾步就朝河边方向走了去。这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只一边用手抵着依旧在砰砰乱跳的心脏,一边脚下不停加速。
先是正常走路,然后加速快走,最后极速奔跑。这三者衔接的速度不过几秒,眨眼间,人便已经从这条小路消失不见。再然后,他便在小院和小河之中的中间距离,遇上了沈明玉。一路跑来的惊惧,哪怕如今找到人了也没有消散,特别是看到人脸上不正常的红色……不,不止是颜色,她还好烫,烫的像一个大火炉。这一刻,他脑子里堆积的什么流言蜚语,俗世难容,全都被抛诸脑后,砰跳的心脏被害怕包裹,墨黑的眼珠被恐惧填满,就连情急之下伸出的双手,都在紧绷之下发着轻颤。
滚烫的身体,潮红的面颊,涣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