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放在宋鹤林的手上后便成了他身上第二处和银官相似的颜色。再添一笔…银官不语,宋鹤林终于不再一旁跑着跳着,抓住那颗糖靠着银官坐着。银官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起这段往事,但跳跃的思考一切都有源头。银官知道自己或许确实对宋鹤林有些不一样,知道自己在九疑短短岁月就生出血肉。
但血肉的生出同样伴随着燎开先前的旧壳,重塑的一筋一脉连过沉疴,用自己的斧凿破开陈冰。
从前的不相信变成相信,从前的回避变成回应,从前的猜忌变成信任。银官不知道该怎么适应,就像是一只蜗牛在被裹挟着向前时仍要换下旧壳。她只知道,只是若是让自己的命运祸害九疑,那便也太不公了。银官很快走到了杨长歌最后失踪的地方,她四处望了望收集线索,只要确定长歌师妹一切安好就行,她不用过多露面。只是.…银官看着眼前景象,皱眉一一只是杨长歌失踪,九疑必定寻找过,一切香无音讯。而眼下的这些线索,虽说藏匿地还算隐蔽,但九疑不至于找不到自己的亲传。
银官思忖着到底要不要去探究眼前所见的“诱饵”,那枚她委托宋鹤林投入“怪物"口中的道棋就有了反应。好歹是银官的道棋,虽然已经没了弈盘,倒不至于一点感受都没有。银官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去研究吞噬道棋的真相。撕裂感川着不存在的弈盘传来,银官看见了成团的黑色棋气,那是天地绞杀执棋之人的屠刀。
银官越来越沉默,直到挂在宋鹤林身上的木牌有了反应。银官看了眼已经被自己认定为“诱饵"的场景,摇头着去往宋鹤林的方向。银官赶到的时候宋鹤林躺倒在一片火树花中,侧偏的发丝与花瓣搅合在一起。要么说银官一直觉得宋鹤林合该就是像火树花一样的人,容颜如火,热烈如火,像一团火树花一般的人儿映衬着火树花。除了九疑山上千舒峰,山下竞然也有这样一树火花。银官没有摘下兜帽,蹲下身去慢慢把宋鹤林扶起来。“早些叫我来呀,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银官低语,看见宋鹤林手臂上留下的烧伤,那时他想要强行将银官留下,不惜把银官的本体火焰藏进骨节。“笨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银官扶着宋鹤林淡淡地坐着,不想这时候后头有声音传来。徐柯新收服的本命剑似乎在拉扯着他,匆忙的脚步踏乱了这一片火树花的静谧。徐柯一边怒斥着本命剑在这个时候不听话,又在望见银官的时候停住,那柄本命剑想要自己塞回徐柯手里,他也只是呆望着银官,直到本命剑脱手坠地。“师姐,你…终于从天衍院出来了。“徐柯问道,声音断断续续。就算是“天元之人"也不能免俗,这些天的无力与恐惧压迫着,那些儿时被怪物折磨的噩梦与嘶哑的声音一齐折磨着他的神经。
当看到银官的那一霎那,噩梦终于散去,出关后的银官师姐,就意味着九疑年少一代弟子的主心骨回来了。
银官默然点头,看到能在这个时候碰到徐柯,看样子他还是被“燃昼"这把奇异的本命剑指引过来的。银官抿了抿嘴角,有些苦笑着耸肩。由于宋鹤林的重生,银官和徐柯似乎变得并没有什么交集。因而这种时候,空气就显得格外安静。徐柯按住蠢蠢欲动的燃昼剑,一边努力想着话题和银官师姐搭话。
“师姐,鹤林师弟这是怎么了。“徐柯在下山的这三年早就遇到了许多人,无论师姐师兄还是师弟师妹都能聊上几句,话题当然也是信手拈来。只是不知怎么的,遇上银官时,话题反而只剩下眼下情况不明的宋鹤林。火树花中一圈又一圈的圆环状波纹荡开,缩在银官手臂间的宋鹤林迷迷糊糊听到了银官和徐柯的声音,皱了皱眉,将自己紧紧抓握着木牌的手松开,去寻找银官身上的味道的温度。
“嗯?醒了?"银官感受到宋鹤林的动作,低头去探查他的情况。宋鹤林先是看了眼银官,又看了眼徐柯。而后在银官手腕关节处小小地画了个圈。
而后两人的对话便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千舒峰特制的同声符上。“师姐,那吞噬道棋的怪物有问题,没这么简单。"宋鹤林忙不迭在同声符里说道,“它告诉我,不止吞噬道棋,而是顺着灵气的脉涌,削弱弈者对于棋气的掌控力,也就是说…”
削弱了掌控力,也就意味着与天地的共鸣消失,再无执棋对弈的能力。银官垂限,"心魇之所以如此轻易地就能攻破九疑弟子的防线,是因为即将成为弃子的念头,在心里扎根发芽。”弃子?不如上天意便是棋子?
风沙渐起,徐柯和宋鹤林都被这骤起的风沙迷了眼睛。眼前成了飞沙与花辩的狂舞,只余银官的白袍吹起又落下。她依旧睁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像往常一样无波无澜,极尽所有温柔的底色。
她松开了宋鹤林的手,笑了笑,“师弟,带上徐柯。从这出去吧。我处理些事情。”
“师姐?"宋鹤林思及他用木牌把银官喊过来的原因一一那颗被吞噬的道棋,是银官的。师姐早就有心魇的侵扰,如今顺着道棋被溯源种下心魇的恶源。“我不走的,师姐,师父嘱咐过我要好好看着你,师兄也说千舒峰上火树花过几年就该结果了,我们得回去摘果子。师姐你听我说.…"宋鹤林,“九疑还在等你回去…″
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