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严蕴?后一个问题他逃避回答,前一个问题,严蕴给出了答案,她在第二天晚上跑到他的修车铺前,她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我爸妈说,你要是能和我一起考到清北大学,他们就不会干涉我们。”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陈宴川想,自己的演技已经精湛到严蕴信以为真,她是真的以为他喜欢她,她甚至同意了。
至于林询,严蕴说她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他都因为训练没接,她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都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回信。她不要再喜欢他了,她要往前看。
陈宴川心里闪过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被得意取代了,他赢了林询,纵然是不光彩的赢,那也是赢了,虽然林询只和他见过一面。但他早已将他划在了敌人那一列。
后来,他开始疯狂地学习,他知道自己的资质根本考不到清北大学,但是他一定会去北城读大学,他要紧紧地抓住严蕴。结果他如愿地去了北城读书,和严蕴一起,在高考后的假期,他骑着他的摩托车载着严蕴驶过小路,他带她去看她一直很想看的悬崖边的夕阳,深夜里的萤火虫,还有暴雨后的彩虹。
她答应了他精心策划的告白,她颤抖地回应他的亲吻。这是他偷来的幸福。
至于林询,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严蕴那些信,也不会告诉他删掉了林询发给严蕴,求她和他再见一面的短信。
林询并没有来纠缠,这在陈宴川的意料之中,只有像他这样从底层出来的人,才会舍弃自己的脸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陈宴川告诉自己,爱情就是自私的,他没错。陈宴川再次见到林询,是在他和严蕴快要毕业的时候,他和她一起回到鹭城,傍晚他们牵着手在公园散步,然后看到了林询。他如愿当上了飞行员,看见他的时候,林询穿着白色制服,整个人干练挺拔,不过他在看见严蕴的那一刻,脊背颤抖起来。严蕴也愣了一瞬,陈宴川那一刻想,要是杀人不犯法,他一定会割开林询的脖颈。
不过出乎陈宴川意料的是,严蕴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她牵着他直接转身离开了,后来他问过严蕴,她说她不会原谅一个从未给过她回应的人,况且她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了,她会他好好在一起。
喜欢的人指的是陈宴川,但他却陷入了极大的惶恐之中,他好像也喜欢上了严蕴,这是他拼命否认却无法辩驳的事实。他不是骗骗而已,他是认真的。
但越认真,就越害怕失去。
当天夜里,陈宴川把严蕴带到了自己的修车铺,大学这几年他跟着严蕴的父亲做生意,他很会察言观色,能力优越,逐渐让她父亲改观,也赚了一点钱,他把修车铺买了下来。
陈宴川把严蕴堵在墙角,在她无辜的眼神里,将她哄到了床上,在那张他高中三年躺过无数次的狭小行军床上,他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里。严蕴疼得厉害,哭得让他心软,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他毫无章法地吻她,在彼此都痛苦的夜里,陈宴川确信,自己爱她,只爱她。他厌恶一切,甚至厌恶自己,但他爱她,她是唯一一个他可以用爱形容的人。
陈宴川想,他这辈子都会积德行善,只希望上天能够忘记他犯过的小小错误。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毕业后他和严蕴结了婚,住在北城。陈宴川替严蕴父亲打理公司,他喜欢钱,但他并不需要那么多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严蕴,更重要的是严蕴爱他,她的父母也不再反对,逐渐认可了他。
他陪着严蕴参加各地的画展,鼓励她尝试不同的画风,她去德国进修,他也因此将办公室搬到了德国。
他们一起在国王湖边漫步,在悬崖边的城堡上看日落,严蕴也会手把手教他画画,他学会了最基本的调色,偶尔也会勾勒出简单的线条画。现在的他有了自己的家庭,体面的工作,不再是那个阴沟里挣扎求生的少年。
他很珍惜,但越珍惜,他越害怕失去。
他总是想起林询,想起他从中作梗扔掉的一封封告白情书。他觉得自己像王母手中的那把金钗,被迫使他们隔着银河相望,又像是没有方向的龌鼠,他是反派,是坏人,他不敢向严蕴坦白,坦白就是死路一条。真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知道。
但是比这件事提早爆发的是他的酒鬼父亲,严蕴父母在结婚前已经将他的家庭摸得一清二楚,他们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不会和这样的亲家来往,让他自己处理好他的父亲。
陈宴川处理的方式很简单,他找了一群要账的堵住他的父亲,谎称他儿子借钱不还,需要他来填账,他的父亲一听到这立马跪着痛哭流涕,说陈宴川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是他妈和别人生的,这些欠款怎么也和他无关。陈宴川不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太好了,如果是假的他希望是真的。
之后陈宴川打电话过去,他的父亲立刻斥责他一顿,然后马不停蹄地登报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结婚的时候严蕴问起,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他酒喝多失足落水死了,他不愿把事实告诉她,陈宴川只希望严蕴快快乐乐做一个公主就好了,其他的他都会援平。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年他做生意得罪了人,那人居然直接找到他的父亲,给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