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后一次。
当狄云看清一个个身影快速消失在木门口,自己离那条光线也越来越近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还有更凶险的埋伏在外面等着自己!
自己没被别人关门打狗,竟然跑出来了,那接下来会怎样?
“大家别散,聚在一起!”
冲出来的狄云一手放下女孩,一手高高举起来,这一刻虽说气喘吁吁但形象很高大。
“他们有马,我们逃不赢的。”眼瞅着冲出来的人们就要作鸟兽散,狄云高呼一声,这功夫已经用不着屏息凝气保持静默了。
“对,大不了一死,大伙守住门,跟他们干!”
一个年长者的声音从左侧响起来,东奔西跑的人们慢慢停住脚步。眼前的情况确实太诡异了,通道处当时乱成一团,但除了挨千刀的邱汇作露了个脸,其他一个敌人都没冲出来。
对方要追杀,总会从门里冲出来,不管是戳人还是戳马,都算是近战。反而四处乱跑一旦拉开距离,对方的枪和马优势明显,那就是找虐了。
前面一半人已经跑远跑散了,后面另一半人则硬着头皮停下来,聚拢在门口两侧,狄云和跛脚的女孩紧张兮兮的挺着钢管做的长矛,时刻准备行刺。
钢管上全是手心浸出的汗。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没人出来,没有动静,没有下文,只剩下一群人心脏砰砰乱跳。
事态像诡异的方向发展,前面一半人已经冲上了距离陵墓500米远的一处山坡上,回头一看另一半人没跟上来,有人慢慢停下脚步,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更有甚者转身向陵墓大门口返回。
如同硬币的两面,一面是本能,一面是信仰。
此刻,邮差,就是一种信仰。
红霞,终于从海天一线间闪出来,大海的波涛带着一片血红越来越亮,越来越鲜艳。
“阿云,周围没见有人!”
干瘦的、颧骨高高突起的中年男子,紧握着手里的一根撬棍,从远处巡视回来。
距离一群人从甬道里冲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基本所有的邮差都聚拢回了大门入口,既然智取不成,狄云一群人也就干脆当面锣对面鼓的跟齐三要人了,结果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尽管枪不如人,马不如人,但同伴还是必须要回来的,当初既然愿意跟着狄云当邮差,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在如今行尸如刀俎,人如鱼肉的世道,又有哪个是不死的呢!既然敢直面北地荒原吃人的行尸,齐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既没有追兵也不见埋伏,只看到日复一日的旭日东升。
这群人聚在昔日的景区门口,跟讨薪酬农民工唯一的区别就是缺一条白底红字的横幅。
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子正按摩着女孩扭伤的脚踝,而更多人则披着霞光直勾勾的盯着陵墓敞开的红木大门,眼睛一眨不眨。
“云哥,快看!”
一个15、6岁的男孩声音,招呼着紧皱眉头、心中七上八下的狄云。
红木大门,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一个身影迈着沉稳的脚步从通道里走出来,站到了陵墓敞开的大门前。
来人一身运动装的打扮,迎着渐渐温暖的阳光,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脑袋,舒展了一番拳脚。
之后,像是突然发现了门口聚集的狄云众人,左右看了看,这才故作惊讶道:
“狄云,怎么还在这儿,你们不是已经散了吗?”
狄云犹如见了鬼一般,双手用力揉搓了下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
狄云惊呼一声,嘴巴都不利索了,说话间眼睛里竟感觉有些湿润了。
“谁?是谁?”
一个声音落下去,另一个声音又升起来,门口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傻乎乎的盯着发呆的狄云和走出来人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吕布,他是吕布,第一个邮差,咱们的头!”
恍然大悟般的狄云一下子脑袋灵光了,手指着带着面具的易风,向周围人大声呼喊。
“啊,他是‘吕布’”
“这就是‘野狼’!”,
“邮局的局长!”或高或低的呐喊声,欢呼跳跃声,恍若过节。
身着各色衣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如同一群劫后余生的叫花子,挥舞着手里的棍棒、水管,撬棍,菜刀、匕首或者是一把不知道真假的手枪,当然还有没舍得丢的麻绳,像一群吃了糖豆的跳跳鼠一样欢欣鼓舞。
“别叫局长,就是个草根组织,没编制的。”
易风连忙摆手,自己在里面休息了好一会儿了。
原本想等着外面的这群人作鸟兽散的,没想到一根筋的狄云竟然找了这么多同样一根筋的同伴。
存在即合理,就是有些人愿意奋不顾身的给别人送信。
既然合理,那就顺其自然,让她继续合理好了。
AC228年11月17日,第四天了,北岭城的北门始终紧闭着。
身着制服的北岭卫士们,时不时从城墙上踱过来跺过去,眼睛警觉的瞄几眼北地荒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