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一行人离开听雨轩后，沿着青石板路向坊市外走去。
“师兄，方才为何特意试探那名练气十层的散修？”随行的那尖嘴猴腮的修士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以师兄的修为，对付这种小角色根本无需在意。”
那冰晶中心竟封着一缕极淡的灵力波动，正是方才从陈默身上悄然截取的。
名叫楚河的弟子一愣，连忙答道：“回师兄，已有七年。”
楚河顿时语塞。寒玉功的威压他再清楚不过——即便是筑基初期的修士，面对赵寒全力施为时都会灵力滞涩。
众人闻言皆惊。寒玉功的窥灵之术在灵药山堪称一绝，即便是筑基初期的长老们，也少有能完全屏蔽探查的。
赵寒摇头，冰晶在他掌心化作一缕青烟：“骨龄不会作假，确实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他目光转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此人虽修为不高，但对灵力的控制精妙到可怕，方才我故意用冰晶悬于其眉心时，他连最细微的灵力应激反应都没有。”
“慎言。”赵寒袖袍一拂，四周雾气骤然凝结成隔音屏障。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灵药山与几大世家的明争暗斗，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多少有所耳闻。
山风掠过，将几人最后的话语吹散在雾气中。
……
听雨轩的灯笼次第亮起，将大堂照得通明。
陈默没有回答。他凝视着杯中晃动的茶汤半晌。
小二接过灵石，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后院还有间上房，保证清净…”
这里果然安静许多，几株古槐投下斑驳树影，将小院与外界隔绝开来。
“没有吩咐，不要打扰。“他冷冷地瞥了小二一眼，后者顿时缩了缩脖子，识趣地退了出去。
青玉砚台、银狼毫笔、一叠空白符纸依次在檀木桌上排开。
“呼——”
笔尖触及符纸的瞬间，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手腕轻转，一道流畅的灵纹在纸上徐徐展开，灵力顺着笔尖注入符纹，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波动。
他毫不停歇，继续绘制第二张“雷暴符”。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张符纸竟无风自动，泛出赤红光芒。
第三张符，他选择了难度更高的“护身符”。笔锋转折间需注入更多灵力，有几处险些失控。
“啧。”他毫不犹豫地揉碎符纸，重新开始。
陈默面色苍白，但眼中精光闪烁。这些符箓虽只是二阶，却足以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通过整晚心无旁骛的制符，陈默终于将自己的心境稳定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丝躁意平复，他的思绪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如今的修真界，暗潮汹涌如渊。
陈默的指尖轻轻划过桌沿，粗糙的木纹触感让他蓦然想起昨日那几具支离破碎的冰雕。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陈默自然不会贸然涉险。
灵药山的大概情况，已探明七八分，接下来只需按照既定的计划，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