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姜禾肯定看穿了,不过姜禾没有戳破,归还请柬大大方方地说:“原来你要结婚的朋友就是陆起。”
沈问鹤才顺势将陆起退伍的事情告诉姜禾。他的重点也在于陆起的退伍:“退役之后陆起有一段的脱密期,还是会被限制出境。他这个人既然要结婚了肯定就不会再找你了。他也让我不用继续调查。而且他目前的注意力放在下海经商,所以你可以松快些了。”
姜禾勾唇:“有你的帮助,我这些年本也没有因为陆起在找我而紧绷。”沈问鹤姑且视作,她这是承认,经过时间的认证,他赢得了她的信任。陆起的婚姻短短一年便结束,沈问鹤便没有多嘴告诉姜禾。陆起是否当真如他口头所言的放弃姜禾,沈问鹤比陆起本人还要清楚。但既然陆起愿意尝试造忘姜禾,沈问鹤自然乐意帮助陆起,在陆起面前绝口不再提姜禾。小潼潼十一岁那年,沈问鹤以出国度假为名头,在她们母女俩身边生活了两个月。
也是在那一年,小潼潼的四肢出现僵化现象。暂时没有并发症已是万幸。目前的全部症状无法治愈,只能缓解。医生给姜禾打预防针,要姜禾做最坏的打算:未来小潼潼大概率会慢慢动弹不得,变得和植物人差不多,然后面临死亡。
看小潼潼最终能拖几年罢了。
医生还安慰姜禾,姜禾还年轻,姜禾的身体也没问题,小潼潼的情况只是个意外,姜禾完全可以再生养一个健康的孩子。彼时沈问鹤和姜禾一起听的,听完他特意留意姜禾,姜禾一点异样也没有,无波无澜地向医生道谢,便赶着去见客户。两年前姜禾脱离了东家,创办她自己的公司“同心",学习亚马逊的经营模式,正式踏足电子商务。目前处于她事业的关键时期。姜禾也把他多年来给她提供的帮助转化为他在“同心"的实质性投资,要他签署投资合同,做到完完全全的“亲兄弟明算账”。当晚姜禾很迟没有回家,沈问鹤不放心,给姜禾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男子。
沈问鹤问了地址,赶去接姜禾,正见金发碧眼的洋鬼子搂着醉酒的姜禾准备上车。
沈问鹤上前抢回了姜禾。
姜禾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他,请他帮忙支付小费给对方,沈问鹤才信了洋鬼子的说辞,不是他以为的洋鬼子的趁人之危,而是她拜托洋鬼子送她回家的。但回家途中沈问鹤还是提醒姜禾:“你信不信洋鬼子抱着别的心思才送你的?”
姜禾似睡了过去,没有回应他。
等快到她家,她捂着嘴拍车门,沈问鹤会意,停了车,姜禾扑到路边狂吐。沈问鹤拿了车上的水给她漱口。
之后姜禾没上车,兀自跌跌撞撞地进了旅馆给自己开了间房。沈问鹤跟着她,问她要干什么。
姜禾说她不能这样回家,给潼潼的印象不好。多年来她始终如此,将女儿当作正常孩子对待。所以即便明知潼潼根本对她的具体状态毫无意识,她也坚持维护她作为妈妈的形象。沈问鹤猜测她此次恐怕还有另一种心心理:医生的话终究给她造成了影响,整理好她的个人情绪之前,她无法面对潼潼。沈问鹤无法放心她一个人以这种状态住旅馆,所以送她进去。一进门姜禾直接趴倒在床。
沈问鹤托前台买了醒酒药,又要了水,扶姜禾坐起,喂给姜禾。姜禾吞了水和药,盯着他,问:“你在勾引我吗?”沈问鹤看了眼自己。他的衬衫之前沾了她吐的秽物,所以刚刚他脱掉了,现在身上只穿着件打底的背心。
眼皮一掀,他看回姜禾。
姜禾的手指正沿着他的脸庞徐徐勾勒:“你确实很有勾引我的资本。我也早就心知肚明,你对我有意思。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无论图财图色,总归都是图利。”
沈问鹤没有说话,默认。
姜禾吐着酒气的嘴凑上来,离他很近,也只是离得很近:“如果你想要一时痛快,我奉劝你想清楚,长远的利益比短暂的身体欢愉更有价值。如果你想要感情,那我没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言罢,姜禾脱离他的手臂,重新倒到床上。沈问鹤笑了笑,低低地笑出了声,走去卫生间给她拧毛巾擦脸。姜禾睡死过去一般,没再动弹过。
沈问鹤没走,可也没委屈自己,就着她旁边的空隙,也睡床上。第二天早上她爬起来的时候,沈问鹤也醒了,他看姜禾进去卫生间洗澡,他躺回床上继续眯了会儿。
等姜禾洗漱完毕收拾停当,沈问鹤才起来,穿上他昨夜先简单洗了下一晚晾干的衬衫,和她退房离开。
他的房子租在姜禾的家附近,仅距离几百米。他开车送姜禾到家,打呵欠挥挥手:“替我向潼潼问早安,我回去补个觉洗干净再来陪潼潼玩。”姜禾深深地瞥他。
沈问鹤明知故问:“怎么?”
姜禾打开车门下车:“会替你问早安的。”潼潼的生命终结在了二十岁。
医生发病危通知的时候,姜禾就告诉他了,其实沈问鹤一年前便开始慢慢地脱手律所的工作,故而他得以第一时间赶去姜禾身边,共同陪伴潼潼度过最后的时光。
即便潼潼是世俗意义上的"傻子”,他对潼潼的感情始终是单方面的,依旧十分深厚。毕竞他待潼潼好,没有图回报。与其说他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