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晚上放在石板上一烤,再看着一院子的萤火虫……啧啧,简直漂亮的不像话……师父你应该只在电视里见过萤火虫吧?”
杨默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小徒弟在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贵州那边的晚春风景,足足五分钟后,这才冷不丁地说了一声:“你爸那边不是很顺利?”
白蒙蒙一噎,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卖力的表演,看了一眼杨默,然后有些沮丧地垂了垂头:“嗯!”
杨默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不是经常跟你爸打电话么,还动不动把跟在我身边的所见所闻写信寄了过去……怎么,有着你这个小狗头军师在一旁出主意,铜仁那边还是没起色?”
白蒙蒙苦着个脸:“师父,我就是个半吊子,哪里有资格去当我爸的狗头军师啊……而且,这段时间下来,我越发感觉到了齐鲁这边的情况跟贵州那边是两码事,也越发明白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句话的重要性……按照我爸的说法,依着葫芦画瓢,根本走不通啊!”
杨默笑了起来:“看来你爸还没老糊涂……不过你也看到了,德州这边那么多事,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抽得出时间去贵州的,就算你把那边说的再漂亮,抽不出时间也白搭。”
小徒弟垂头丧气地嘟囔了一声。
她自然知道自家师父说的“段时间”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段时间,而是很有可能几年之内都不会过去……最起码在第二战线没有巩固完全,或者在跟老王总以及张伯伯之间的关系没有好转前,他是不可能过去的。
想到这里,一种无力感从她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她当然知道自家师父的想法是让自己赶紧学出来,然后回到自己父亲那边去当个狗头军师,甚至在经过一番历练后,变称自家父亲的左膀右臂,以此全了两人之间的师徒之情。
事实上,杨默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一些不能提前泄露的计划之外,几乎所有动作都没有瞒着她,甚至在她开口询问的时候,还会非常耐心地向她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和考虑,不可谓不尽职尽责……如同张文顺说的,她白蒙蒙能遇到这么一个不藏私的师父,完全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其实如果杨默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工人,又或者只是个当下普通水准的职业经理人,那么将近一年的悉心教导下来,白蒙蒙自然能把对方身上的东西学个七七八八。
但问题是,杨默并不是一个普通技术工人,也并不是如今社会上那些靠着三板斧打天下的普通职业经理人,跟着自家师父学了将近一年,白蒙蒙肚子里的知识固然多了不少,但却越学越迷糊。
尤其是开春以后,杨默的每个动作她都看的明明白白,甚至还全部参与到了其中,但每逢她以为自己看懂了自家师父的用意之后,接下来变化告诉她:不,你没看懂。
杨默总是会从之前的行动中,以一个出人预料的角度,抛出一条乍看之下不明所以的因果线和钩子,然后无缝衔接到下一步的行动中去,然后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这很让小徒弟苦恼,甚至有些绝望。
她总有种感觉,如果真的要把自家师父的一身本事学个七七八八,没有一二十年的悉心教导压根不可能……自家师父每次动作掺入的决策因子太多了,从国际形势到国内大环境,从商业到政治,从消费需求到本地社会人文,乃至对B、C、G端群体的特性考虑,全都有所涉及。
这尼玛,直接扯淡嘛!一个人的脑袋瓜子里怎么可以同时考虑这么多东西?
但很遗憾,每次当她请求自己师父帮着自己复盘的时候,这个年纪仅仅比她大了几岁的师父就会很明确的告诉她,当时做这些决策考虑的时候,就是涉及到了这么多因素。
这很让她受伤,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都接受过高等教育,甚至就连参加工作的时间相差也不远,但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不过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后,白蒙蒙已经麻木了,她很明白,自己距离出师的水平还差的远着呢,因此每逢自家师父有所动作,她都会在第一时间跑过来请教。
………………
“师父,为什么你会去拜访叶常务,想要尝试着让市里面放出一部分轻工业项目出来面向全社会进行招标啊?”
“虽然您明面上说的是要给大华公司名下的那几百家三产单位一个竞争的机会,免得让他们饿死;但那些三产单位不是逐渐依托夏留通销社的订单和农村基层市场慢慢的好起来了么?”
白蒙蒙殷勤地给自家师父泡了杯茶,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杨默接过那个写着“与天斗其乐无穷”的破搪瓷缸子吹了吹茶沫,轻轻地抿了一口后,一脸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闭着眼靠在了沙发上:“很简单啊,既然我重新变成了大华公司的副总,却又不再任职业务审查部部长了,那就该介入下面的那群三产单位的管理了……大华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如今真正有价值的资产,也就那些三产单位了。”
“而且经过几轮瓜分后,大部分三产单位都与其余部门有着或深或浅的因果关联,这些单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变成那些人的动脉了,不捏上一捏,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副总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