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刚把人提到院中,西门吹雪已出现在院门口。
“西门?”见他面色苍白,身上隐隐还散发着血腥味儿。陆小凤神色一正:“你受伤了。”
西门吹雪看他一眼,用眼神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之后,他对上凌秀欲言又止的黑眸,道:“此事我已全部知晓,不必放在心上。”
“啊,这……”
公主殿下心情复杂地挠挠脸颊,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她就听见西门吹雪又来一句:“他不会那么容易死,你应下手再重些。”
一抬眼,她便见西门剑神一脸认真,煞有其事。
她:“……?”
陆小凤:“???”
——这俩人儿在打什么哑迷?
……
半个时辰后。
陆小凤沐浴完换了身衣裳与凌秀重新坐在屋里头喝着他那会儿开的酒。
西门吹雪不喝酒,却酿酒。酒坛子在那片梅林下不知埋了多少。而他之前又只有陆小凤一个朋友,不免让人多想。
不过如今,喝他这雪梅酒的人又多了个凌秀。
她沉默着喝了几杯,消化了刚才从西门吹雪口中得到的信息。
玉罗刹不可能死。身为儿子,西门吹雪很有这个自信。
而死了的玉天宝不是他兄弟,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玉罗刹养着的炮灰纨绔。
但现在整个江湖都信了玉罗刹已经翘了辫子,而玉天宝这个名义上的魔教少主也死翘翘了。但西方魔教的皇位…哦,教主之位,此时还能凭借相当于和氏璧的一块儿玉牌上位。
“哎……就是这个烫手山芋了。”陆小凤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从怀中掏出玉牌,轻轻放在桌上,往凌秀那边推了推。
青色的玉牌水润透彻,品质极佳,却被雕刻之人雕成了凶神恶煞的鬼面。上面那目露凶光的鬼目和锋利嗜血的獠牙,看得直教人心中发冷。
“你哪搞来的?”
“赢来的。”陆小凤无辜耸肩。“我当日真心不知这竟是罗刹牌。”
“不过是间边陲赌坊,我也没想到会碰上魔教少主。他以此物做抵押约我明日再赌,我便收下了。”
“可谁知,第二晚他竟没出现。等我第三天白天被人追杀了才知道,这牌子是罗刹牌。而输给我罗刹牌的人,就是玉罗刹的儿子——玉天宝。”
“第三天?”凌秀歪头
“愿赌服输。我本以为是玉天宝没个赌品,让手下追杀我取回信物。”
“后来,我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玉天宝在第二天便被人杀了。”
陆小凤没骨头一样瘫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点那罗刹牌上头的鬼面:“手里落得这么个麻烦物件儿,一连好些日不得安生。”
“可偏生还还不了,手里拿着也不妥。”
“这么巧……”凌秀支着头沉吟片刻。
怪不得西门吹雪半点不信他老爹没了,这一桩桩是件连起来也太巧了些。
玉天宝被杀,罗刹牌落在陆小凤手里。然后玉罗刹与自己一战身受重伤,暴毙而死的消息就传满江湖。
这怎么看都是有人拉他俩入局啊!
不过,现在的麻烦说到底就是这罗刹牌引来的。
罗刹牌是西方魔教的至宝,而玉罗刹在开山立宗时,曾亲口说过:我百年之年,将罗刹牌传给谁,谁就是本教继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从,将受千刀万剐,毒蚁分尸,圣火焚身之苦!
这是一份绝对的身份象征。
但在陆小凤手里,就是块儿烧红了的烙铁,烫得满手是泡。
因为他陆小凤,是杀害魔教少主玉天宝的‘凶手’。所以就算他拿了罗刹牌,也当不成魔教教主。这点,不仅西方魔教,整个江湖也都知晓。
就算陆小凤本就无心那什么教主,也防不住他人来杀来抢。
不说别人,在西方魔教眼中,陆小凤可能都成了人人争夺的“香饽饽”。谁都想杀了他。
手刃陆小凤这个杀害魔教少主的“凶手”,再加上罗刹牌在手……说不准就能凭借这事儿一步登天,成为魔教教主。
凌秀皱眉,深深看了一眼陆小凤:“这么短一段时间,你到底又得罪了谁?”
这背后的人不仅是要引陆小凤入局,把水搅混。还想要陆小凤的这条命啊!
陆小凤长长叹气,苦着脸道:“我也想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啊……”
“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有多惊险。”
“那西方魔教的岁寒三友,二十年前就有凶名。他们三人追得最紧,半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
陆小凤举杯跟凌秀碰了碰,带着神色夸张的后怕:“要不是我陆小凤头脑机灵,跑得又快,你今日,可能就见不着我了。”
“……←_←”公主殿下横他一眼。一段时日不见,这陆小鸡好像更怂了。
陆小凤看懂她的目光,差点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本大侠这一路跑过来简直是九死一生!”
“尤其那岁寒三友。挺大年纪,半点武德不讲,竟然说不都说,直接一起动手。”
“一个两个我还能撑得住,但三个……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