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咬着后槽牙,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过些天跟我打一场,你们一起上。”
这话不是狂,而是在说:她不会再留手。
西门吹雪:“……”
叶孤城:“……”
游龙生吓得一个激灵。还没等同情这两位,就见他们只是短暂地沉默一会儿,便迸发出浓烈的战意。
游龙生:“……”
——这大概就是他与大佬的差距吧。
不过,这一仗终究没打起来。
陆小凤的突然出现,转移了凌秀的注意力。
腊月十六。
凌秀正盘算着怎么推了家里头要她回京过年顺带举办及笈礼的念头。
突然思绪打断,她一抬眼,看向东墙。
院墙上翻过来一个狼狈的身影,那颜色骚包的蓝紫锦衣破破烂烂。原本身后头披着的大红披风被他抱在怀里。不知包着什么,鼓鼓囊囊一团。
他周身的气压很低,垂着头默默走进当中。在凌秀古怪的眼神中,直接把怀里头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人又在作什么妖?
凌秀这话刚从脑子里闪过,就见陆小凤整个人猛得一变。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凌秀脚边,抱住她的大腿,哭唧唧道:“小秀儿……”
凌秀拍下他不干净的爪子,语气略凶:“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
见陆小凤一脸怨念又委屈地抬脸,凌秀顺手抓着他的手腕探了探。得,内力消耗不小,气息不稳。再加上一副这么狼狈的模样,肯定又碰上麻烦日常被追杀了。
“怎么又搞得这么惨?你见鬼了?”
陆小凤摇头叹息,稍微正常了点儿:“倒还不如见了鬼。”
凌秀给他到了杯茶:“怎么的了又?”
这个“又”加得妙。
陆小凤坐改在椅子上一口干掉茶水,接着上半身就往桌子上一趴。
“被人一路追杀了好几天,可累死我了。”说完,他扭过头来去瞅凌秀:“说起来,这还是因你而起。”
凌秀一脸茫然,表示十分无辜。她这俩来月都在万梅山庄,怎么也冤枉不到她身上来啊!?
“玉罗刹死了。”
“噗——”
一口茶水喷出,喷了陆小凤一脸。还带了两片茶叶。
他木然地抓起披风一角,把脸擦干净。
“你说什么?!”凌秀确实惊讶了。
——这怎么可能?!
不对!
玉罗刹就算死了,跟她也没啥关系啊!
她的疑问写在脸上,陆小凤给她解答:“你一直在西门这里,并不知晓外头如今已经传遍江湖了。”
“石观音被你重新送进大牢,而你与玉罗刹一战,不知道怎么也被传了出来。”
“西方魔教长老亲口说——玉罗刹与你一战后,重伤闭关,却不想走火入魔,直接暴毙了。”
凌秀:“……”
——不,我不信!
见凌秀呆住,陆小凤贱兮兮一笑,幸灾乐祸道:“恭喜啊!如今你剑圣的名头,可是比西门和叶孤城还要大了。”
“不少人都说,你已是当世第一剑客了。”
——呵!
公主殿下心中冷笑一声,犀利反问:“既然如此,那你又因为个啥被追杀?”
他俩,是兄弟吗?是!
是朋友吗?是!
而且还是损友的那种。谁不知道谁啊!
凌秀一句话就戳了陆小凤的痛处,后者苦下脸来:“我一时兴起,赢了个烫手山芋回来。还没等把东西换回去,人就没了。”
“不仅如此,身上还背了个黑锅。非说玉天宝死于我手。”
“玉天宝?”凌秀一歪头,茫然眨眼。这又是哪个不知名的炮灰?
陆小凤:“玉罗刹的儿子——西方魔教的少主。”
“……啥?!”凌秀音量拔高。
玉罗刹还有个儿子?西门吹雪还有个兄弟?
不对!
“那你还不快跑?!”凌秀直接起身。
就算西门吹雪是他朋友,信陆小凤没杀玉天宝。但守在西门吹雪身边的人呢?难保不会对他动手!
等等!
这么一想,她这个“导致玉罗刹死亡”的罪魁祸首貌似也挺招人恨的哈!
陆小凤也觉着自己跟凌秀同病相怜:“所以我才来找你啊。”
深知小伙伴儿战斗力的陆小凤现在丝毫不慌,并且还有心情喝酒。他打开自己的大红披风,露出里面的两个还带着土的酒坛子。
“西门独酿的好酒!我刚从外头挖出来的。旁人可是想喝都喝不到。”他把酒坛的封口打开,酒香四溢,直往人鼻子里头钻,勾得酒虫叫嚣,心里头跟着也痒痒的。
“一人一坛,边喝边想。”
“我踏马……!”公主殿下呼吸一滞,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喝你大爷!”
她把酒坛子盖上,揪着陆小凤的后领子就往外拎。
“哎哎哎!我的酒……”可怜的陆大侠就像是强行被人与织女分离的牛郎,声声不舍地含泪呼唤。
“酒什么酒,命都要没了,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