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也不知明日早朝上,又会有多少朝臣劝谏圣人收回成命。 贤王与柳姒同了一程路,因此兄妹二人同行出宫。 贤王见柳姒一路上都在沉思,问道:“六妹在想什么?” 柳姒被人打断思绪,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还有点害怕。” 这话说的实在是假,贤王暗地里一直在观察柳姒,她眼中分明无半点惧怕。 连在他怀里哭泣时,都是装的。 要不是他离得近看清她一闪而过的偷笑,他险些都被骗了。 带着试探,“六妹方才,是故意的?” “嗯?什么故意的?”柳姒反问。 看来她演的还是不够好,轻易就被贤王给看透了。 贤王:“无事。” 这次轮到柳姒问了,“那三哥方才,是故意的吗?” 贤王微笑:“什么故意的?” 下一刻,两人对视一笑,眼底都带着了然。 看来贤王是故意隐去了缘觉庵的那段话,因为他知道,永宁是绝对不会在圣人面前提起缘觉庵的。 “缘觉庵”三个字不止是永宁心头的一根刺,更是圣人心中禁忌。 贸然提起,这后果只怕比禁足安福殿,还要恐怖。 所以永宁宁愿默认是自己性情顽劣,也绝口不提。 - 柳姒从宫中回来后,第二日就从卓府搬进公主府。 离开前她特地去拜别了卓老夫人,卓老夫人自是万分伤感,毕竟看见柳姒,她就会想起那个早逝的孙儿。 前世柳姒也是这个时候离开的卓府。 是以她对这位因失去长孙而骤然苍老的老妇人,只有感慨与可怜,并没有多少感情。 毕竟相处的时间不长。 两人分别后,卓江远执意要将柳姒送到公主府才肯罢休。 对于这位真性情的小叔子,柳姒只有愧疚,前世若不是因为她,卓江远不会死。 既然他要送她到公主府,柳姒也随他去了。 公主府的布置跟上一世亦没有什么差别,一切熟悉的让柳姒恍如隔世。 人一放松下来,就会感到疲倦。 于是柳姒开始懒得走动,整日就在自个院中晒晒太阳吹吹风。 大齐不似前朝,于女子并无太大约束。丧夫后可再嫁,丈夫下葬后,女子也可参加歌舞宴席。 所以前几日静仪公主组织的宴席也给柳姒送了一份请帖,不过柳姒给拒了。 一来她不会那些人情世故,二来她实在是懒。 但宴席的主人却看不下去了。 帝之五女,静仪公主柳妙,乃贵妃所出,与柳姒素来交好。 于是宴会后的第二日,柳妙就寻到了府上。 彼时柳姒正在池边喂鱼,柳妙一上前将她手中的鱼食抢走,嗔道。 “你倒在这儿躲懒了,也不想想你姐姐我昨日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柳姒看了眼引柳妙进内院的仆从,“五姐来了,怎不通传一声?” 柳妙解释,“你别怪他,是我不让他来报你的,我就是想瞧瞧你这妮子整日躲在府中做什么,没想到却是在这儿喂鱼。” 仆人奉上茶点,柳姒坐下替柳妙倒了一杯,“尝尝。” 柳妙见奉茶之人是个眼生的,于是诧异,“你身边的平意呢?怎不见她?” 柳姒解释,“上次宫中之事你也晓得,她为我挨了板子,所以我让她好好养伤,这些时日不必再伺候。” 杖打的滋味柳姒可太清楚了,若不好好将养,轻易落下病根,日后天冷便会腰疼。 柳妙好奇,“说来也怪,永宁往日与我确是极不对付,但对你也就平常。莫不是见你我亲近,她迁怒于你?” 皇后本就忌惮贵妃,所以永宁平时见着柳妙也从无好脸色,百般针对。 柳妙不像怀淑性子软,两相相对,永宁落于下风,总能被气得七窍生烟。 闻言柳姒只笑笑,饮茶不语。 见她不欲多言,柳妙也不再问,她来时步子走得急,又说了会儿子话,现下正口渴,她端起茶入了口后惊讶。 “这茶清香持久,入口绵厚,过喉甘甜清爽。我尝过许多好茶,但都比不上这一杯,这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圣人前几日新赐的雨香青普,只得三两。”柳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