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立于城楼之下,玄甲染血,却身姿挺拔,望着收拢的队伍,沉声道:加固城防,今夜恐有恶战。
州衙内堂的烛火猛地一跳,将费州牧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屏风上。他捏着捷报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忽然将那张纸拍在案上,震得茶盏里的残茶溅出几滴。冲破了?当真冲破了?他声音发颤,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先前紧锁的眉头此刻舒展开来,鬓角的白发似乎都亮了几分。
亲兵刚要回话,便见费州牧已大步向外走去,玄色官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备马!去东门!他边走边喊,腰间玉带撞出急促的声响,我要亲自给哲骨拉善将军牵马!
衙外的雪还没停,落在他肩头便化了。费州牧踩着积雪疾行,听见身后传来属吏的呼喊,却只扬了扬手:告诉后厨,今晚宰三头羊,用最好的酒!他想起半月前联军围城时,自己在城楼上看见的烽火,那时连井水都带着铁锈味。
城门处的厮杀声早已歇了,只有云州骑兵甲胄上的寒气未散。费州牧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披着玄狐裘的魁梧身影,正低头检查城门的绞盘。哲骨拉善将军!他快步上前,袖口沾了雪沫也不顾,你可是把我们佰州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了!
哲骨拉善转过身,络腮胡上结着冰霜:费大人,援军明日便到。
明日?费州牧一怔,随即抚掌大笑,笑声震落了檐角的冰棱,好!好!那浔州的兵马也该到了!他望着东方微亮的天色,忽然觉得这刺骨的寒风里,竟藏着春汛般的暖意。